遗珠阁里,《灵植宝典》外很不平静,然而这些都不及白衣妖君内心的慌张与凌乱。
究竟是什么时候,与什么人,发生了怎样的关系,才有了一个女儿?
柳梢的血液中蕴含着他的灵力,且血脉也在他验证的同时出现了共鸣。除了自己与阿浮,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白龙之身可以孕子。
并不是说柳梢是他生出的,而是他确实生出了一个孩子,但这孩子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转世成了柳梢,说到底柳梢差不多就是她女儿。
可不论是有了孩子,还是孩子出了意外,都不是他白衣妖君接受得了的,但他毕竟不是迂腐自私之人,终究还是要承担起责任。
他不会告诉柳梢真相,柳梢此世有自己的亲人朋友,他不该涉足而应该默默守护着她。
只是当下情况不容他多想,一名男弟子把刀架在了柳梢的脖子上,并威胁他若是不出来,就砍下柳梢的脑袋。
本来柳梢与他关系极好自己就不会放任她不管,如今得知柳梢是自己的女儿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只一瞬间便在众人面前现身,击飞了杜明冲的剑。
诃那她不知我潜伏在此,也不是我的朋友。
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刻意否认,旁人越发觉得柳梢与妖勾结。
白凤你一只妖居然护着她,还说不是!
白凤不知他的身份,和杜明冲一起用上提前准备的烈火鞭,狠狠地甩向诃那。
诃那伸手去接,却发觉掌心火辣辣地刺痛一瞬,只好放手。
柳梢一看他们要打陆离的小鱼妖,那怎么行,二话不说挡在诃那身前,牢牢抓住两条烈火鞭。
可惜柳梢到底是功夫不到家,对上白凤和杜明冲只有挨打的份儿,眼见白凤一掌要拍到她身上,诃那出手挡下。
白衣妖君不欲伤人,更无意与武扬侯府交恶,可他们对柳梢如此不分是非,是应该给几分教训的,于是诃那背在身后的手上凝聚了几分水元之力。
陆离住手!
一个白衣带着面具的人从空中落在遗珠阁的高台上,众人纷纷将目光聚集到那人的身上,诃那也被这变故打断了施法。
白凤你是何人?
陆离本君来自西引山。
此言一出,底下一阵哗然,除却啥也不知道的柳梢外,几乎所有武扬侯府弟子都听说过西引山无相仙君的名号。那时所有修仙人士最为崇拜的对象,是仙居数千年来资质最好的万无仙翁首徒。
西引山?
诃那轻微地偏头,他听说过西引山的无相仙君,却没有与之打过交道,但不知为何看着面前的人这身打扮有些熟悉。
陆离他是我西引山要护的人,你们不许为难他。
诃那闻言轻愣,透过面具上的洞看见一双熟悉又狡黠的眼睛,笑了。
是他。
白凤不可能!仙居向来清高,平日连一个仙娥都懒得派下来,怎么可能是无相仙君亲临?
白凤还请仙君展示仙威。
这台给他拆得!仙威没有,骗人的把戏倒是一大把,还是先走为上。
陆离尔等不配!
陆离从袖中甩出两个烟雾珠,趁众人慌乱什么也看不见,精准地跳到诃那身边,拉住他的手。
陆离跟我走。
诃那好。
陆离拉着诃那的手慌慌张张地朝洗月池方向跑去,奔跑中风带起了诃那的裙摆,看起来像是护卫与公主的逃亡盛宴。
陆离何尝不是这般想的,他手里牵着的是自己此生最为珍贵的珍宝,他会永远牵着他,不放开。
到了洗月池附近,陆离回头发现没人追来,才松了口气放下诃那的手。
手在脑后捣鼓的半天也拿不下面具,于是指指后面让诃那帮他,诃那极为乖顺地伸手帮他把绳子解开,无相仙君的面具到了他的手上。
诃那平白无故的,你怎么会有无相仙君的行头?
陆离嗐,这都是小爷我行骗………不不不,行侠仗义的时候置办的。
陆离反正呢,我救了你,你说该怎么感谢我啊?
诃那是,寄水族欠陆离一个大人情………日后必定相报。
他本想跟陆离承诺什么,转而却想起柳梢,只好压下心中的想法。
这到嘴的鱼可不能跑了,陆离想向诃那讨一个便宜,但他心一动,噬魂咒的痛苦如潮水般涌上,痛得他呼吸一滞。
诃那你中了噬魂咒!
咒发突然,陆离一时没克制住痛呼出声。诃那这下明白了,陆离这是中了噬魂咒了,这人居然都不告诉他,可气!
不敢耽误,诃那取自己的水元帮他压制噬魂咒,但咒术根深蒂固在陆离的心口,他一时处理不了,看来得想其他办法了。
眼下,他必须和陆离说清楚一些事情。
诃那陆离,我………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
陆离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噬魂咒?
陆离等我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我就能解开了,我们就能…………
陆离迫切地想解释一切,他太怕诃那因为这个远离他了,他不能失去他。
诃那不行。
可他的话被打断,诃那的眼眶红红的,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泪来。
诃那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我和别人有了孩子…………你别再找我了!
陆离一瞬间如坠冰窟,此刻的心痛比方才的噬魂咒发作更痛。
许是这种事情太过难堪,诃那说完这句话直接化作一道银光飞入洗月池中,池面掀起阵阵波澜,留陆离一人迎风颤栗。
(哇偶,好狗血的桥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