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祈姝醒来时，睁眼就看见白色的天花板。她挣扎着起身，旁边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小姝，你先别动，你还输着液的。”

祈姝觉得自己是不是失心疯了，在医院还能幻想到马嘉祺。她自嘲一笑，身体充斥着无力感，她也不忙着起身了。

“我倒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幻觉了。”她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

马嘉祺默默地听她自言自语，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些，使冬日暖阳透过玻璃，暖意散到他身上。他转身，瞧着已经起来的祈姝，温柔一笑：“头还痛不痛？阿姨去楼下缴费了，她知道你醒了也放心了。”

“你也知道，我这是老毛病了。”祈姝苦笑着说，她的头痛是老毛病了，自从那时起……

祈姝陷入了回忆，眼神空洞了几分，可这次伤心往事被一双温柔眸子打断。

马嘉祺拍了拍祈姝的肩膀，低头凑近她，与她对视：“祈姝，不要重复想那些事。”

在马嘉祺年幼的记忆里，医生说，祈姝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这种病，一旦病人陷入重复回忆就会痛苦不堪，只要受到刺激使病人陷入回忆，病人就会头痛，昏倒。后来，马嘉祺知道，这是抑郁，那些诸如“野种”谩骂则是病根。

那双眸子温柔、深沉，给人安定之感。祈姝对视上那双眸子，感受着彼此可闻的呼吸，慢慢吐字：“好。”

窗外，阳光正努力透过窗户，增添这灰暗的病房暖色。

门吱呀一声被推动，马嘉祺不疾不徐地起了身。

祈母见到女儿醒来，舒了口气，忙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祈姝摇了摇头，喊了声渴，撒娇地让母亲倒水。

祈母嗔她一眼，见她精神不错，笑骂着给她倒水：“都多大人了，让嘉祺笑话咯。”

她接过水杯，正要再贫几嘴，房门被敲响了，

马嘉祺走过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苏颜。她提着一袋水果和祈姝的斜挎包，见到门内的马嘉祺只是微微一笑：“我来看看小姝，顺便拿书给她。”

“谢谢。”马嘉祺点了点头，让了身，请苏颜进去。

苏颜看见了病床上的祈姝，展开笑颜，关切道：“小姝，你还好吗？听说你晕倒了我们全班都很担心你，季延说一会上完辅导班也要来看你。”

苏颜平日里不爱笑，即便微笑也给人一种清冷感。这会子，面对祈姝的笑似乎不再隔雾看花，像是非常关心朋友的暖心女孩。

祈姝觉得与苏颜并不熟，尴尬一笑：“我还好，谢谢。”

她最是应付不来这种不尴不尬的场面，马嘉祺也察觉到了她的尴尬，笑了笑，端了杯水给苏颜：“你是她们班的生活委员吧。一会医生要给小姝做复查，如果情况好，小姝后天能出院，请你记签到的时候记得给她写病假，谢谢。”

苏颜努力克制自己表情，不让黛眉上扬。她明白马嘉祺正在向自己下逐客令，她点了点头：“不用谢，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苏颜跟祈母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走出门外，苏颜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祈姝在苏颜走后就给季延打了个电话，叫他哪凉快哪呆着，医院不必来了。

季延听祈姝声音底气十足，知道她恢复不错，又跟她贫了几句嘴挂了电话，可他看着医院大门，无奈一笑，转身往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