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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来时我披星戴月,离开时我孤身一人。

异地通话录

2022年10月7日,这是武汉十月份最冷的一天,我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提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我曾经最向往爱情的地方。

我依稀还记得七年前我是披星戴月奔赴而来,可如今我却是孤身一人不留痕迹的离开,在感情的世界里我是一个胆小鬼也是一个自私鬼,我好像只爱我自己殊不知何时弄丢了满眼都是我的那个女孩。

2014年,我考上了武汉的一所高校,我一个人跨越数千公里来到学校,那天风很大刮的我脸颊生疼,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提着行李来到了学校。

我到了新的环境并不是特别适应,勉勉强强跟宿友打好了关系,在课余时间给自己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份兼职,日子过得不好也不坏。

我所在打工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甜品店,店里只有一个跟我对班的女孩,她是我的一个学姐我们两个高中就认识了,来到新的环境自然要多帮衬一下。

“学姐。这家店老板你见过吗?”有一天我接学姐班时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学姐想了想说:“老板啊,我好像也只见过几次,她好像是一个很成熟的大美女哦。我跟她说有一个学弟想要兼职她就直接答应了呢。”

“这样啊。”我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埋头继续整理商品。

甜品店里的甜品每三天就会换新,那些超过三天的甜品老板都会让学姐跟我带回去吃掉,为此我还节省了不少早餐钱。这家甜品店叫星月是一家很火热的小店,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所以每一次兼职我都是忙活好几个小时,不过我倒是乐此不疲。

圣诞节当天,学姐告诉我她要跟自己对象出去约会就让我帮她顶班,我还是照常来到甜品店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货架上那些琳琅满目的甜点,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可以做出这么精美甜品的店长应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屋外下着小雪,雪花飘落在小店的窗户上,因为是圣诞节的缘故我忙活到十一点多时客流才少了很多,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还来进店挑选甜品。

突然,一个穿着栗色风衣的成熟女人走进了甜品店,她进店以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对我说:“你是新来的?”

“啊?”我有一点懵逼地望着那个女人,只不过下一秒我就沦陷了,她身上有着我对女孩子的一切幻想,精致的妆容好看的海棠色长发,成熟性感的身材就连声音都是酥酥麻麻的。

她只是伸手轻轻敲了敲我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你学姐没有告诉你,今天我要来查岗吗?”

“啊!。老板,你好。”我突然迷迷糊糊中记起学姐早上跟我说今天老板要来查岗的事情,我竟然因为忙碌一下子就忘记了这个事情,不过这个美女老板让我有一点意外,她意外的有一点好看。

她歪着头盯着我,然后继续问:“圣诞节你是一个人吗?”

“对。”我一五一十地说。

“原来如此,那现在打烊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生意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带你去吃火锅,你看怎么样?。”她朝我挥挥手争取我的意见。

我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没有办法拒绝她,她帮我一起收拾甜品店然后挂上打烊的牌子关上店门就跟着她走出了星月,她站在雪地里叉着腰对我说:“你喜欢吃重庆火锅吗?”

“我都可以。”我只是看着她我心跳就会加速,我觉得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吧。

“走吧,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重庆火锅店。对了……我叫秋月。你呢?”她拿出一根香烟点燃抽了起来。

“林研。”我看着抽起香烟的秋月心里有一点触动,我没有想到她会抽烟,不过看她笨拙的动作相必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吧。

秋月点了点头然后拉起我的手就往火锅店走去,她脚踩着高跟鞋发出“蹬蹬”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我的心灵,路上我突然咳嗽了几声秋月下意识的掐灭了香烟,她好像很在乎别人的感受。

很快我们两个就走进了火锅店,秋月轻车熟路地叫了一个鸳鸯锅,她说这样我就算不能吃辣也可以吃火锅了,她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就好像一个大姐姐。

“小林店里很忙,我知道你也不容易。”秋月夹起一块肥牛放进嘴里。

“不忙的。老板,你就叫我名字吧。”我连忙摇了摇头。

“如果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秋月姐吧。”秋月继续咀嚼着食物,她的脸蛋因为热气腾腾的火锅变得红润起来,看上去特别可爱。

“好啊。秋月姐。”我笑眯眯地喊着。

秋月不停给我夹菜然后抱怨着生活里一些不如意的事情,她还要了一箱啤酒跟我喝了起来,她跟我说了很多事情,包括她的前男友。很快,秋月就发现自己说的有一点多了,她只好作罢然后继续喝酒,很快一箱啤酒已经被我们两个喝进肚子里了。

直到凌晨一点多秋月才迷迷糊糊的让老板结账,她摇摇晃晃地起身拉着我就往外走,她身上好闻的香水味让我突然醒了酒恢复了一些意识,我喝的酒远远比秋月少,我很快就恢复了意识。我扶着秋月到路边,她突然“哇”的一下吐了一地,她一边难受的呕吐着一边骂着那个负心汉,我只是默默给秋月拍背缓解给她擦嘴边的呕吐物。

“林研。今天晚上谢谢你啊,姐姐我现在舒服多了。”秋月吐了十多分钟意识也恢复了不少,她冲我笑了笑然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继续说,“这个点,你也不能回宿舍了吧。要不然去我的公寓吧。”

“这不太好吧。”我有些脸红,毕竟我跟秋月才认识几个小时啊,这个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秋月有些生气地喊道:“姐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大不了,你睡沙发呗。”

我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两个人相互扶持着一步一步朝公寓走去,秋月所在的公寓离火锅店才几公里,我们走到秋月公寓前她拿出房卡开了好几次才打开。进门以后秋月踢掉高跟鞋然后就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我看着秋月熟睡的模样觉得很可爱,她明明也是一个小女生却要表现出很成熟的模样。

我帮秋月脱下风衣,我盯着她修长的大腿不禁咽了一下口水,我费力的将秋月抱进房间然后给她盖上被子以后我就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睡死过去了。

第二天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起身的一瞬间就感觉到头痛欲裂,看来这是酒精的后遗症。

“你醒了?我给你煮了点醒酒茶,你喝点吧。”秋月酥酥麻麻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

“谢谢秋月姐。”我接过秋月递过来的醒酒茶喝了几口。

“昨天晚上真不好意思。让你陪我疯。”秋月的语气带着一些歉意,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继续说,“我让你学姐给你请假了,等一下我送你回学校。”

“好。”

后来我忘记秋月是这样送我回学校的,只是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秋月再也没有来到店里,学姐无数次问起圣诞节那天发生了什么我都说没有什么,可学姐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便不在问下去。

很快我就放寒假准备离开学校了,秋月突然出现在我学校门口她喊我出去对我说:“林研。明年,你还想来兼职吗?”

“如果秋月姐需要我就会来。”我望着打扮知性成熟的秋月眼睛里全是欢喜。

秋月用芊芊细手敲了敲我的头发,娇嗔道:“嘴巴这么甜是不是骗了不少女孩子?”

“才没有呢,我现在可还单身呢。”我笑嘻嘻地望着她说。

秋月看我的眼神突然温柔了许多,她要了我的微信号然后递给我一张工资卡,继续说:“咯。里面算是我给你的年终奖了,不可以拒绝哦!不然我会生气的。”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工资卡,那张卡上还有秋月身上残留的淡淡体香……

我们加上微信好友的那天晚上我翻看了秋月的每一条动态,她的朋友圈最早一条停留在2015年,她发了一条重新开始的文案。

在寒假期间我每天都会找话题跟秋月聊天,偶尔她还会跟我视频通话分享她的喜悦,有一次父母看见视频里的秋月还问我是怎么回事,秋月很大方的说是我兼职地方的店长,父母则是笑着感谢秋月给我的照顾,久而久之她跟我父母也熟络起来。就这样我又回到了学校又回到了那个星月,只是这个学期学姐不再来这里打工,所以秋月也只好亲自来店里打理,每一次我去店里时秋月都会给我做各种各样的点心让我品尝,我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而秋月也逐渐察觉到了我的心思。

那是立秋,在店里玩着手机的秋月突然问我:“林研。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啊。”我丝毫没有掩饰地说。

秋月听见我的回答居然羞红了脸,她一改平常的成熟此时此刻她才是一个真正的少女,她轻哼一声继续问道:“那你喜欢我哪里?”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油嘴滑舌,会哄人的男孩子都是渣男。”

“冤枉啊。”

秋月一边用揪着我的耳朵,一边生气的喂给我好吃的点心,我感觉秋月真的很好看……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们两个人都在暧昧期,秋月也会接受我的一些小礼物,但是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打破这层关系。

可是那个男人还是回来了,他突然来到星月拽走秋月,之后过了几天星月就关门了,而秋月也没有给我任何解释,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而我再也联系不上她,就这样我失恋了,或者说这只是单方面的失恋。在之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我都在尝试忘记秋月,我开始接受新的事物,尝试认识新的女孩子,可是……她们都没有秋月给我的那种感觉,那种让我沦陷的感觉。

时间飞逝就在我大三即将结束时,秋月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她说想见我,我却说:我们两个人没什么好见的就挂断了电话,我知道我应该放下。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秋月会冲进学校,她当着全班人的面叫我出去,她还是那样风韵犹存,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她一脸好看的笑容朝着我招手。

我最后还是走出了教室,我望着秋月沉声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啊。林研。你就这么不想见我?”秋月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她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用带着哭音的声音对我哽咽着:“对不起……林研,对不起……我不应该不要你的。对不起。”

那一瞬间我心底最柔软的东西被触动了,我知道我彻彻底底沦陷了,我顾不上这是在学校就用力的抱住了秋月。

“秋月。我喜欢你。”我深情的对怀里的美人表白。

“嗯。林研我也好喜欢你。这一年多我一直都打算忘记你,可是我做不到。你会介意我比你大七岁吗?”秋月突然抬起头看向我,她的眼睛里有一点伤感,好像害怕我会嫌弃她。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不会。”

那天晚上我就收拾东西搬进了秋月的公寓,我的宿友都对我投来羡慕的眼神,他们都以为我被富婆包养了,此后我们两个人开始了同居生活,一开始我们两个人天天都腻歪在一起热吻拥抱性爱看电影一起做美食,一整天无时无刻都在泡在一起。

这种生活对于热恋的我们都十分满足,我没有过多去追问秋月那天跟那个男人去了什么地方,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就不要在意她的一切过往。秋月是一个特别成熟理性的女人,她总是对我说:小老公,你能不能稍微成熟一点呢?

在热恋以后就会有退热期,我们两个人也开始有了在生活里的争吵,一开始我会毫不犹豫的哄秋月可时间长了我觉得秋月越来越无理取闹,我开始有一点厌倦。

秋月总是忙到很晚才回来,她看见我打游戏或者没有把家务做好就会开始数落我,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跟秋月大吵一架。

结果是我被秋月赶了出去,她红着眼睛对我进行撕心裂肺的怒吼斥责我跟小孩子一样不懂得跟她分担一下压力。那还是深秋我穿着单薄的衣服漫无目的行走在武汉街头,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太沉迷于这段感情,我是不是应该开始正式面对这段本就荒唐的感情呢。明明……我并没有太多了解她,她的过去我浑然不知,我们的未来遥遥无期。

一连好几个月我都没有联系秋月,我开始跟朋友创业想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秋月的电话我一个都没有接起,我想放下她,放下那个偏执的她。

当秋月出现在我的工作室时,我才知道她疯了一样找我最后还是托人才找到我,秋月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她这几个月憔悴了很多也衰老了很多,她只是一把抱住我让我原谅她,我心软了我跟她回了公寓,她一开始对我百依百顺逐渐她开始抱怨起我很少陪她了。那段时间正值我创业的关键时期,我基本上好几天才回去一次,秋月每一次等我到深夜她都要缠着我好久,可我越来越厌恶跟她的相处,我感觉到她想控制我,可我殊不知我的这些都是在一点一点磨掉两个人的耐心或者说是感情吧……

2020年,武汉疫情来临我被迫跟秋月隔离在公寓,我们两个人靠着一些自热火锅有一顿没一顿的过着。我们两个人性爱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她也越来越饥渴每一次都要榨干我,直到几个月后她把验孕棒递给我说:“你要当爸爸了,那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盯着那根验孕棒沉思好久才说,“秋月。我想为了梦想再奋斗几年,所以我们能不能先不要这个孩子。”

秋月听见我的话只是很平静地说了句,“好,我会把孩子打掉”

我不知道这是秋月最失望的一次,最后的最后她一个人去医院打掉了那个孩子。

2021年6月22日。

那天我们两个人久违的都在家休息,秋月在给家里那只金毛洗澡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了,秋月示意让我接,我下意识地接通了电话然后问:“喂?您是哪位?”

“我是秋月的前男友,你就是现任的那个小屁孩吧。这个女人很傻……看中谁就会死心塌地的缠着他,你知不知道她在床上被我玩弄的模样,她的叫声真的很好听……”在电话那头一个陌生男子的话语让我感觉到特别恶心。

“林研!把手机给我!”秋月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她连忙从洗手间冲出来想要抢夺我手中的手机。

可我当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对着电话那头破口大骂然后把秋月的手机摔在地上,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很无助……明明我什么都不知道。

秋月只是默默看着我,沉声说:“林研,我希望你可以变得成熟一点。做事要考虑后果……起码要像一个成年人吧?”

我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秋月,然后说:“秋月。为什么你还会有他的联系方式。你不是说放下了?”

秋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你管。”

我的愤怒到达了极点我直接将秋月按在沙发上,然后双目狰狞地看着有一点惊慌失措的秋月,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质问着:“秋月!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想你跟其他男人有什么纠葛,特别是你的那个前男友!你知道吗!”

秋月拼命挣扎着她大喊着:“林研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你弄疼我了!放手啊!”

“啪!”随着一声清脆是巴掌声过后房间安静下来了,我慢慢放开了秋月只是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然后自嘲一笑说:“秋月你知道吗?明明我对你的过去一点都不了解,可以说我对你……只是一时兴起。我曾经也想好好了解你,可你总是希望我变得成熟,但是那样的我还是你喜欢的我吗?”

秋月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她眼神空洞失去了生机一样,她只是痴痴对我说让我不要离开她。

结果那天我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林研。我知道你更爱你自己……”秋月在最后一次争吵时哭着对我说,“你就是一个自私鬼,我等了你五年,你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我,我累了,我们结束吧。”

我当时并没有想到秋月会对我如此失望,我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圣诞节,秋月拉着我吃火锅喝啤酒述说着关于自己的事情,而我当时还是很单纯的觉得她很好看……

原来……我为了那个所谓的梦想失去了了那个曾经满眼是我的女孩……

我再一次回到公寓时已经是一年之后的2022年10月7日,我看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不禁有些伤感。再次见面我发现秋月已经衰老了太多,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好看脸上也多了很多皱纹同样也失去了以前的笑容,就连她那双如同星辰大海一样的眼睛也变得失去了灵气。秋月只是平静的帮我收拾东西没有一句怨言,她几乎没有对我说一句多余的话,当我拎着秋月给我清理好的行李走到门前时,秋月突然深情的望着我说:“林研。你的东西都……都带走了吧?”

“是啊。都带走了……”我强忍着心里的不舍努力朝她笑了笑,然后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个我曾经倾注感情的地方……

是啊……我带走了那么多东西,却唯独没有把你带走……

我来时披星戴月奔你而来,最后我孤身一人……不留一点儿痕迹的离开了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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