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陌作为在场唯一的男丁,一边让在场的仆奴扶夫人小姐们回去,一边交代元宝快去准备小跑的跟上安然的步伐,与他攀谈拖延时间。
安然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见此便知这陈家少爷有所上供,也就放缓了脚步等着,眉眼嘲弄的听着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少爷与他闲谈,哪怕陈丞相回来看了他一眼也只是有些许僵硬。
安然手藏在袖子里掂了掂被陈远陌孝敬的钱包,并未应承什么,直接离开。
他进了轿子,在起轿走开后掀起右边的帘子还能看到陈远陌好像松了口气,但很快急急忙忙的进府去了,嘴角的笑散去,把今天收到的两个钱袋扔到了一边。
陈远陌目送安然上轿离开后,嘴上的笑意散去,仿佛一下子疲倦了很多一般。但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在大门口,又立刻强撑着精神了起来。
他回府后并未立即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祖父的书房门口求见,却被告知,祖父与大伯、父亲正在商量正事,需要稍后片刻。
陈远陌笑着向小厮道谢,站在了一旁。一瞬间,他是有些疲倦的。
他有些厌恶了时时刻刻做戏,尤其是在老爷子面前,需要打起12分精神来。但是却又不得不时时刻刻做戏。
大伯父和父亲确实没一个能行的,只要不出错,靠老爷子蒙荫到告老还乡没什么问题。
但老爷子可就不同了,他寒门出生,门生弟子遍布各个阶级,帝王从提拔慢慢变成了忌惮,但最终依旧官拜宰相,其心智、手段、谋算可想而知,他可不敢有一点松懈,要是被老爷子察觉,那损失可就大了。
重生而来,他想要的是走的平平稳稳,一路高进。至于报仇,向上辈子欺骗侮辱自己的人报仇,并不需要着急,自己能顺顺利利的一路高升,当到了一定地位,自然可以让他们自寻死路。
他从来没有和陈家闹翻的意思,哪怕上辈子陈玉竹、陈玉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亦没有。
他叫老爷子祖父,他是老爷子的亲孙子,有血缘这一层天然的联系,只要有出息,利用起老爷子的人脉关系来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甚至老爷子也会相当愿意的。
陈远陌被小厮告知进去的时候,才紧紧过去一刻钟。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到根本不是什么商量正事,而是老爷子看到他收买安然的举动,认为他走歪门邪道,稍微给一个警告而已。
小声的与陈管家道谢后,推门而入,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关上了书房的门,低着头就站在门前,看起来谨慎小心极了。其他时候他是无需表现的这般小心的,只是今天情况特殊。
陈远陌不用抬头也能知道自己的大伯和父亲是什么脸色。
一个心里幸灾乐祸面上却一副担忧而又失望好长辈的模样,一个阴沉着脸怨恨自己行为不端牵连于他。
陈远陌如实的告知了圣上的圣旨,说完以后有些为难的继续说道:“祖父,玉竹妹妹如今难以移动,如何启程前往静心庵。”他低着头,也是进了书房以后第一次微微错开陈瑾儒的目光,好像怕自己的个人情绪被祖父发现一般。
陈瑾儒自然也察觉了,并未在意。此子是他陈家重点培养的人才之一,心性如何他自然清楚。只是没想到丧母之后,他变得更加事无巨细,不留把柄了。
他如此这般,显然是陈季修这蠢货又做出什么超乎常人的蠢事了。
但是,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自然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远陌,你现在再去请个郎中过来看看。”让陈远陌出去了。
陈远陌领命后立刻恭谨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