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温书日子虽然无聊枯燥但过的也还算快。
很快就到了太后的寿辰了。家里的姐妹除了陈玉秋被大伯母带进宫在二皇子面前露脸外,都在家里,陈远陌倒是不担心姐姐陈玉兰无聊,但还是吩咐元宝送几碟糕点。
陈远陌知道太后的寿宴会很热闹,没想到张冲第二天来探望他的时候才知道太后的寿宴这么热闹啊!
听说大伯这一次本来因为寿礼的原因就惹得太后不高兴,接下来的事有直接被陛下迁怒了,后来更甚连支持的二皇子都对他有些意见了,简直是里外不是人啊!
先是二皇子打算纳的陈家庶女被徐妃当场指出是小偷,偷她已故妹妹的首饰。如果不是这件首饰不是陈家已故二夫人的,完全可以随意糊弄过去,可现在……太后本来因为徐妃闹腾而有些黑的脸彻底黑了,当场就让人把陈玉秋拉下去杖大50大板赶了出去。
再是他大伯呈上的礼物太后不知为何突然直接看了,看完以后太后眼里的火气根本遮掩不住,直接退了回来,更是直接讥讽道:“正所谓礼轻情意重,只有这份礼她不敢收。”
这还没有完二皇子送给太后娘娘白鹤亮翅屏风的寿礼太后本来很喜欢的,但不知为何上面的白鹤竟然突然伤痕累累,最中间那只即将展翅翱翔的白鹤眼角一滴血痕,仿佛泣出血泪一般,尽显悲痛哀怨,仿佛有无尽的冤情。
陈远陌依稀记得,上辈子二皇子送的应该是双面绣屏风,而且为了显得逼着灵活立体,需要将近50层图案,对绣娘的精力可以说是损耗极大,哪怕是重金打赏也只有实在贫苦的绣娘愿意接单,即使接单,屏风这么大的工程量,再加上只有短短一个月,绣娘只怕要日夜不休的赶工吧!血迹因为层层叠叠的图案被针线所掩盖,只是不知为何今世会在寿宴上显露出来呢。
张冲讲诉的时候,陈远陌只是浅笑着看着他口若悬河,哪怕这些事已经出乎陈远陌的意料之外了。
只是最让他没想象到的是陈玉秋,他这位妹妹可是先嫁于二皇子作侧妃,又被皇甫恒纳为嫔妃,与他的庶妹陈玉竹深受皇甫恒的宠爱,只是因为在二皇子府身子受损,无子嗣傍身,再加上其嫡兄为二皇子做事至死,不如陈玉竹有底气罢了。
没想到如今却有可能再也没办法熬到泼天富贵的时候了。
“张兄,你先喝茶。”陈远陌见张冲停下了嘴,立刻示意元宝把沏好的茶端到他面前。因为不知道张冲过来的用意,陈远陌也就没有先开口了。
张冲端着茶一边喝一边瞟着旁边嘴角浅笑但让他感到疏远陌生的陈远陌。想要开口询问,但又不清楚远陌身上发生了什么,现在说话需不需要注意,也不敢冒然开口。
想到了陈玉秋辩解的时候牵扯到不在现场的远陌姐姐身上,想到哪怕是徐妃全力解释远陌姐弟怕热孝期间冲撞太后娘娘不管自己如何邀请都以守孝的理由推拒但陛下还是心里因为给远陌姐姐记了一笔,想到一个庶出的小姐竟然能直接偷二房嫡系小姐的首饰……
陈远陌见张冲突然安静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笑着问他,“张兄,你何时见我吃过亏啊!”垂着眼帘声音带些空荡荡的感觉,“娘亲离去,我……我一时难以接受,推了帖子也不过是怕自己的心情影响到你们而已。”与他自幼相识的,那个不管名门贵族,能与之交好,当然是更好,即使一生无法接受他们当日的选择,也维持表面交情较好。
所以,他需要时间调节,调节自己的情绪,调节自己的心态,总有一天,他会放下的,他会能以最平常的态度面对他们。
张冲见他一身落寞悲哀,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来回了无数次,“陈远陌,你把我们当不当兄弟啊!”可看着他倔强而又单薄的身子,泄气了,“远陌,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彼此家里那些弯弯绕绕那一个不清楚啊!有什么困难直接和我们说就行,何必自己撑着。”
陈远陌抬起头来,笑容里有感激也有羞臊,面对张冲的目光,忍不住偏开了脸。
张冲也清楚陈远陌的性子,知道他要强惯了,是不可能的和他们这些朋友说自己的难处,不过他进他过来说皇家发生的事就是为了给远陌一个提醒的,不然他哪里敢往外说啊!所以在离开前他又说了一次。
“远陌,我知道你与家里姐妹感情好,但陈玉秋可是在皇帝、太后、二皇子那里都记了一笔的,有没有未来还不一定呢?你千万不要去接触啊!”张冲殷勤的叮嘱,甚至怕陈远陌没见过当时的场景,不知道严重性,还说出了最坏的结果。
陈远陌送他出府的步子一顿,“张兄放心,远陌知道,定不会让张兄担心的。”他虽这样说,但张冲看着他惨白的脸,恍惚的眼神还是有些担心的,可能做的他已经做了,兄弟做到这份,他问心无愧了,至于远陌会如何选择,他也无能为力。
陈远陌看着张冲的马车离去,让元宝凑近,让他去找玉兰姐姐传一句话。论说对帝王的了解,重生归来的他可不比他祖父差。就拿陈玉秋这件事来说,在皇帝那里,他厌恶是一回事,可要是陈家丝毫不顾及血缘亲情不管不顾,他未必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