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泥土异常松软,踩在地上都要陷进去。
温南夕不想将鞋弄脏,趴在马背上,马由温壶酒牵着,不紧不慢的向前迈着步蹄。
小五老实在一旁跟着,倒是不介意满地泥泞,这边踏踏,那边瞅瞅,不亦乐乎。
“舅舅,药王是个怎样的人啊?”
温南夕起身,摸了摸马儿的脑袋,是软的。
温壶酒托腮,思考了会儿,答道:
“就那样,反正讨厌的紧。”
“长得好看吗?”
“一般般,比比起你舅舅我还是差了一截的。”
温壶酒颔首,就差没将嘚瑟写在脸上了。
“行行行,”温南夕敷衍道,“舅舅天下第一帅。”
“那不然.......”温壶酒停下了说话声,面色一沉,一把将旁边还在嬉戏的小五拉过。
袖子一挥,几片暗器被打落在地。
“谁?”
温壶酒呵斥道。
这一嗓子让温南夕也紧张起来,跳下了马背,躲在了温壶酒身后,观察着四周动静。
“前辈。”
近在咫尺的声音让温南夕后背一凉,太近了,仿佛在她耳畔低语般。
温壶酒反应过来,手上蓄力,向身旁劈过去。
身旁的男人一笑,又隐去了身影。
下一刻,显现在了温壶酒对面。
好强,巨大压迫感袭来,温南夕不自觉又朝温壶酒靠近了些。
“暗河?”
看清了来人衣着,温壶酒眉头紧蹙,手攥成拳头,不敢怠慢。
男人点头行礼,带着浅浅的微笑,语气淡淡的,没有起伏。
“前辈,暗河无意冒犯,只是有人花钱买这个小孩的性命。”男人抬眼,视线直直盯着小五,“前辈只需将这个小孩交于鄙人,鄙人定不会为难。”
温壶酒不语,将男人从上到下打量了番。
“舅舅........”
温南夕有点担心,扯了扯温壶酒的外袍。
话还没说完,便觉着头顶附上了片温热,温壶酒安慰似的在她头顶揉了揉。
“从我手底下要人,”温壶酒冷笑,“你有几分胜算?”
“鄙人不才,大概六成?”
他嘴里说着六成,可表情确实胜券在握。
莫名让人不爽。
温壶酒冷哼,从腰间掏出壶酒,大口灌下。
酒壶砸在地上,发出巨大响声。
“那便,有请了。”
温壶酒提步而上,与男子周旋起来,手中聚力,气流化为一条金黄色巨龙,直直向男人袭去。
男人用手中的伞去挡。
两股力量交缠。
砰的一声,油纸伞爆炸开来,像是一朵花在瞬间的绽放一般,所有的伞骨也炸,露出了里面金属的细剑。
十七根伞骨炸开,十七把细剑散开,男人握着的伞柄露出了尖锐的剑身,他一跃而起,向温壶酒直刺过去。
温壶酒轻笑,往右边一闪,袖子一挥,几个蠕动的血虫落在男人的剑身上。
血虫嘶吼一声,蠕动着向前爬去。
男人皱眉,将剑甩开,插在了树上。
血虫因着惯性掉落在地,被男人一脚踩成血泥。
温南夕见到这场面,恶心的咦了声。
剑脱离双手,男人处于劣势,微笑着站在原地,半弯腰朝温壶酒行了个礼。
“前辈好身手。”
他退后了几步,眼神冷下来。
“但这小孩,暗河势在必得。”
话音刚落,男人旁边又落下两个人,熟悉的黑色斗篷与红色斗篷。
温壶酒脸色一变,疑惑道:
“你们为什么没死?”
血线游龙,中了此毒,血虫会在体内繁衍,以血为原料,直至将身体全部蚕食,才会泯灭。
血虫繁殖能力异常强悍,如果轻易去帮忙解毒,反而容易被传染,双方毙命。
除了药王辛百草,他想不到还有谁能解此毒。
风吹起红色斗篷的面纱,长长的疤痕就这般暴露在视线当中,狰狞恐怖。
“不知前辈可听过暗河的规矩,”他眼神闪过阴翳,“暗河之人,只要不死,有仇必报。”
说罢,提剑而上。
温壶酒一怔,啧啧两声,形势有点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