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步平的炼毒房特意设在了温府的偏院,后方是片竹林,院中相连池塘,选址在此,专门为了图个清净。
非宁静无以致远,只有心沉下来,方才可练出门好毒。
但此时,院外,“砰”,用布缝成的沙包砸到了梧桐树上,震落了许多树叶。沙包冲劲很大,树枝都没能将它卡住,眼看就要落在地上,被司空长风一个飞扑,擦着地,终还是接住了。
“可以嘛,这都能接住。”小五比了个大拇指,“有点本事。”
司空长风摸了把额头出的汗,瞄准小五,扔出了沙包:“呵,还不止这点本事。”
小五退后几步,看准沙包落地的位置,信心满满,露出副得意的笑:“就着?”
司空长风喘着气,脸色一沉:“你后面!”
小五还在因为沙包的轨迹而不断往后退,嘲讽道:“别耍花招,打不过可以直接说嘛。”
忽然,后背一撞,被迫停了下来,小五潸潸的回头,见温予怀脸色阴沉,不动如山的立在那,心中紧张的怦怦跳。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温予怀在他和司空长风心中已树立起了个小大人,不好惹的形象。
“予怀哥.......”
“小心!”
小五的声音被司空长风的呵斥声打断,脑子转了过来,终于想起还有个沙包在空中飞着,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温予怀抬头,一颗手掌大的沙包稳当稳妥的砸在了他的头顶,小五因为长得矮,所以得以幸免。
沙包趴的下砸到地上,温予怀捂着额头,怒火上身,小五隔得近,能感觉到温予怀眼里蹦出的杀气。
温予怀将沙包捡起,放在手上把玩:“谁扔的?”
司空长风心虚,打马哈道:“是我哈哈,但我也没想到予怀哥你会突然出现,是不是有点巧哈哈。”安静的环境下,只有司空长风一人在尬笑,他抠了抠手指:“有点不太好笑哈。”
温予怀不语,他对司空长风有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看见他就不爽,现在逮住了他的小把柄,脸色温和了许多,竭力控制住想上扬的嘴角。
“咳咳,闲着没事,就去给师父试毒,不让你们在里面待着,就在外头搞些幺蛾子。”
司空长风一听试毒二字,吓的浑身一抖,开始司空长风便被温予怀忽悠着去给温步平试毒,寄人篱下,有需要,司空长风还是很乐意的。可试毒之人就同烂泥一般,一遍遍体会毒发的死亡,又一次次救活,连一个成年人都不能承受,又怎能指望个小孩?这种痛苦,一度让司空长风崩溃,他甚至希望,如果真的死了就好了。
还是温南夕发现了司空长风的不对,制止了下来,如若再经历一次,他真的会忍不住先杀死自己。
司空长风僵直了身体,背上冒着丝丝寒气,半张着嘴:“可以换一个吗?我能去学挑毒草药,试毒太痛苦了。”
温予怀得意洋洋地从鼻孔中发出哼哼的笑声,张开嘴,还未说出口,便被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院外的温南夕打断。
“行了,哥哥,叔叔要你回去调药剂。”
他们说的话温南夕都听见了,其实,她一直都觉得,试毒是件很残忍的事。纵然是囚犯,直接了结便好,让其一遍遍体会死亡,是有点有违人道的。
“司空长风,你们动静小点,叔叔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她说,“要是再吵,你们就可以不用来了。”
小五和司空长风原先有段时间,在屋内给温步平打下手,学着去挑毒草药。但因为动静太大,话太多,被温步平赶到院外,让他们在院外练功,他们倒好,玩的不亦乐乎,一点都没有练功的意图。
小五撇了撇嘴:“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动静会小一点的。”
温予怀三步一回头,还对司空长风试毒的事念念不忘,在温南夕死亡注视下,才进了室内。
温南夕也跟着走进去 ,手抓住温予怀的衣袖,向后拉了拉:“司空长风已疗养了半月,经脉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最多五日便要走了。”
温予怀露出丝苦笑,摸了摸温南夕的头:“这么关心他?”
“不是。”温南夕撇过头,望向又开始与小五打闹着的司空长风,“他从未体验过这般生活,过几日,又要独自踏入水深火热的江湖,你就让他,多开心些时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