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培清明码标价让不想还钱的拿命来抵债之后,怕他们不信,还挥挥手示意部下搬来十个大箱子,打开一看,里面亮晶晶白闪闪的全是白银。
沈培清指了指这十箱银子,说:“怕你们不信,这里刚好就有一百万两银子,谁想要试一试的,本帅自掏腰包帮你们还钱。怎么样,这样子总不算是逼你们了吧?”
“吃一颗枪子儿怎么才这么点啊,我可是欠了二十万两啊。”
“我比你多,我二十五万两,现在连零头都拿不出来。”
“还是凑钱去吧,沈帅的钱我们拿不起啊。”
沈培清听着底下的人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最后说了一句:“诸位大人们,要钱,还是要命,全靠你们自行决定了。反正我是一文钱都没欠,恶有恶报,这也是你们应得的,不要一个个的在那里给我摆脸色,装冤枉,你真冤枉?搞得好像一年的俸禄不够你花一样,不贪心,不肆意挥霍,怎么可能两三年就消费了几个亿?你们这些人的年俸最低都有五十万,加上朝廷分发的宅子,轿子,逢年过节还有赏赐拿,你告诉我五十万不够你一年花的吗?你看我年俸五百万,我还能存个四百多万,加上军队里的奖金和油水,我一年还能存个一千多万来这里做好人‘帮’你们还债。你说说,你们是怎么做到一年几个亿几个亿地消费的?所以啊,你们是一点都不冤,冤的是我呀,陛下的赏赐我都拿来给你们发福利了,敢不敢拿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了,反正我心意已经送到了,不敢拿这个福利的,十天之内,把钱给我凑齐了,还清了,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
“回去吧!”
群臣一呼作鸟兽散,班也不上了,都回去凑钱去了。
其中许少东这个从二品高级官员欠的钱是最多的,皇宋时期主要还是用铜钱作为货币,白银是很值钱的。可是他却欠了国库七十二万两银子,为群臣之最,换算成铜钱超过八个亿,也难怪宋皇对他反应这么大。
作为欠得最多的那一个,毫无疑问,许少东是最慌的,身为二品大员的他为了还钱也只能半夜的时候去走关系挨个挨个地借钱。
目前许少东已经把能当的都当了,还有一些他的几个儿子们都死活不让父亲拿去卖掉,都说是自己的私人财产,导致老爷子非常难办,最后只卖了十多万两银子。
许少东当了部分家产之后仍然是远远不够,于是他只能去找平时和他关系比较好的逸王世子林长廷寻求帮助。
到了林长廷府上,听了许少东的难言之隐之后,林长廷很难办啊。
林长廷是逸王林秋海的长子,在众多堂哥堂弟中,长字辈的皇子王子们按照年龄排序是:大皇子林长思(皇帝长子)>二皇子林长洛(皇帝次子)>三皇子林长弛(皇帝三子)>四王爷林长青(信王世子)>五王爷林长皓(信王次子)>六王爷林长廷(逸王长子)>七·皇子林长齐(皇帝四子)>八王爷林长胜(信王三子)>九王爷林长铭(逸王次子)>十王爷林长缈(逸王三子)>十一王爷林长隆(逸王四子)
林秋然、林秋明、林秋海三兄弟一共有十一个儿子,按照这样排,生得错七杂八的,但是其实除了林长思以外,其他十个堂兄弟的年龄都是差不多的,年龄差最大不会超过三岁。因此十一个兄弟感情都很好,底下的人也会按照他们的年龄喊,例如林长隆就是十一爷,林长廷就是六爷,林长思是太子,林长洛是二皇子,林长弛是三皇子。林长齐呢,不是七皇子,而是七·皇子,意思是年龄排第七,身份是皇子,是要叫四皇子的。
为什么十一个王爷(皇子也封王了)里面许少东要找逸王世子六爷林长廷呢?其实归根到底就是六爷生活作风检点,不超前消费,也不跟风搞什么“国库里的钱随便拿”的奇怪行为,老老实实过自己的小日子,因此他是为数不多没有欠钱的。
六爷很烦恼啊,他不借钱就是不想被朝廷的人追着讨债,也不用为了钱而发愁,不过现在好了,大家知道他没借钱,不用还,就都来找他帮帮忙了。
林长廷把许少东拉到王府厅堂,让下人给他先沏了一杯茶,许副宰为了还债到处奔波也辛苦了,喝口茶再说也不迟。
既然知道来人是要来干什么,心善的林长廷也不想多说什么了,直接问许少东:“许叔啊,你也跟了我大伯十五年了,说实话,我也才跟了他不到二十年,你资历比我老,能力也比我出众。晚辈是真心希望你可以继续留在朝中的,你有什么困难,要借多少钱才能度过这次难关,你就跟晚辈说,长廷虽然也没多少积蓄,但是还是愿意为了许叔拿出来的。”
“六爷啊,您能这么对老臣,老臣真是感激不尽,肝脑涂地也难报您的恩情啊!”
“您欠了国库多少钱?”
“七十二万五千多两银子。”
听到这个数字林长廷吓得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欠这么多?”
“都怪臣教导无方,养出了一群奢靡无度,纸醉金迷的混账儿子们,他们一个个的花钱如流水,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老头子赚钱的不易。”
“那也不应该啊,您做了这么多年副宰,难道,就没有什么积蓄吗?”
“陛下成就大业之前,率军攻伐有罪之人,每每胜仗,都要奖赏三军,耗费财力,军费常常不足,上层军官都紧衣缩食,十分困难。因此现在陛下才会爱财到了一种近乎痴狂的地步,甚至设立了财务总督来管理一省或是两省收入,防止下面的人偷税漏税,少交钱。这也足以见得当年的日子真的很苦,当时还没有三元司呢,臣担任兵部侍郎,官职颇高,受陛下器重。陛下御驾亲征时,想要犒赏三军,可是军费预算又不能支持,为了不让陛下难堪,也好让将士们感念圣恩浩荡,臣就自掏腰包,替陛下出钱,为陛下赚名声。我的那一点积蓄,开国时早就已经花光了,后面陛下再要出去,都会带上我,让我提前去到那里,踩点行宫,做好准备。为了迎接陛下,我去到那里之后都要自掏腰包好好准备,没钱了就只能去国库借,这样既照顾了陛下,又没让陛下花钱,落下一个明君清廉之君的美名,只是苦了我啊。说是陛下器重我,去巡视工作,住的地方我都要提前去布置,但是这份皇恩我得掏空了家底去接啊。别说是七十二万了,就算是一百万,两百万,为了不让陛下衣食住行受委屈,我也要去借啊。”
听了许少东这一番肺腑之言后,林长廷深受感动,许少东为了自己皇伯伯圣临地方,巡视地方官员时住的行宫不简陋,吃的用的不比皇宫里的差,自掏腰包了这么多年。不仅把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就算是去借钱都要继续搞下去,实在是令人感动。
“这么多年来,犒赏三军,布置行宫,天子吃住,这些加起来,起码都要一百多万两银子了吧?”
“当年我们日子苦,兵少,陛下手下的兵马加起来连十万都没有,最少的时候只有三千残兵败将,犒赏一下,吃顿好点的用不了很多钱的。”
“陛下先前说过,为了补偿你,让你去奉天做了几年的奉天财务总督,好像是从宣武元年到宣武三年,是吗?”
“陛下给了我个肥差,说实话,我也愧对陛下,贪了三十多万两,不过也没瞒住,被人举报了,陛下没怪我,让我能拿就拿,底下人的殷勤不要拒绝。不帮助偷税漏税,不贪税款,不东搞西搞,收收礼还是可以的。”
“那也很多了。”
“后面又还给陛下了。”
“那你这些年,在陛下身上花的银子,都有一百多万了呀。”
“我的存款只有六十万两,不够,只能去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