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约定

大野和小丸子正在回王府的路上，二人自从上了马车后一直保持着沉默，小丸子心事重重的望着窗外，大野双手交叉抱臂闭目养神。

“大野，你当年突然离开为什么没来告诉我们一声？”忽地，小丸子开了口小声询问，但是她的目光还是注视着窗外，并没有扭头看向大野。

“来不及，那天下了学回去父亲就突然告知我要去江户，连行李都是通宵收拾的。”大野依旧没有睁开眼，眉头紧蹙，样子看着疲了极了。

又过了五分钟，小丸子转过了头凝视着大野的睡颜，随后又开口问道：“那你还会走吗？”

大野本来已经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所以也没有听清楚小丸子在说什么，于是想着干脆就这么装睡了吧。

小丸子见大野没有回应自己便以为大野已经睡着了，于是说出了刚刚未说完的后半句话：“如果你下次还要走的话，可不可以来告诉我一声。”

“不会再走了。”这次小丸子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大野的耳中，大野睁开了眼回应道。

并且两人也正好对上了视线。

小丸子先一步移开了视线，斥责了一番大野：“什么嘛你明明没睡着刚刚还不回答我的话。”

大野挑了挑眉，回复道：“被你吵醒了。怎么，你刚刚说的话是不能被我听到吗？还要特意等到我睡着了才说。”

“你…”小丸子气冲冲的瞪了大野一眼，心想着这回自己确实占不了上风，于是坦白开了口：”那总归说出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嘛…”不过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小了下来。

因而马车行驶在石子路上，车轮踏过那些石子所发出的“吱呀”声正好盖过了小丸子的声音，所以大野并没有听清小丸子说的话。

大野皱了皱眉，本想再问问小丸子方才在说些什么，不过又转念一想小丸子应该不会告诉自己，便打了个哈欠又打算睡去。

“你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感觉你很累的样子。”

“连夜赶回来的，路上睡不太好。”大野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试图驱散一些睡意。

“诶？为什么那么急着回来啊，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小丸子疑惑地问道。

大野愣怔了，睡意也突然全无。过了数秒后，大野淡淡地看了小丸子一眼：“是，是有些事情要办，但不太方便说。”

杉山要是在的话肯定要笑他了吧，大野心想。

小丸子见大野脸色变得有些为难，只好不再过问，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自信的向大野保证道：“那好吧，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到的地方大野你尽管开口哈。”

大野浅浅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以示接受。

又过了一会儿，大野突然开了口：“什么事都可以吗？”

小丸子抬起了头又对上了大野的视线，迟疑了几秒开口道：“当然，只要是我能力范围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大野又是一笑，随后又合上眼歇息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语毕，小丸子也打了个哈欠靠下睡了。

而另一边的杉山和小玉已经走到东街了，因着黄昏了的缘故，许多人都想着出来吃酒，少部分的到了夜里再去青楼看看戏，身上有些银子或是富贵人家的便直接抱得美人睡上那么一晚。

杉山和小玉则是正好走到了东街的集市，集市的规模不是很大，但却是五脏俱全，女孩子们很喜欢来这里淘一些小玩意儿，小玉和小丸子也不例外。

杉山虽很少来东街的集市，不过这些玲琅满目的商品也提起了他的兴趣，于是决定也挑选些东西带回去。

小玉一眼瞧见了摊子上的一支翡翠发簪，其被雕刻成了莲花的形状，几条白色流苏垂下，样式简单但却不失奢华。

“这位娘子眼光真不错啊，这是最后一支翡翠簪子了。”不愧是经商了多年的生意人，小玉仅仅将目光放在了那支发簪上几秒，他就连忙抓住了机会进行推销。

“诶？是吗，那我考虑一下吧。”小玉一听只剩最后一支了，便有些犹豫了起来，虽自己第一眼就瞧上了这簪子，但这翡翠价格着实不菲。

杉山瞄了一眼那翡翠发簪，和小玉说了一声“我去另外一个摊子买点别的东西”便转身离开了。

小玉在那摊子前踌躇了好几分钟，那簪子是一会拿起又一会放下，最终还是忍痛割爱和老板说道：“不好意思啊老板，我还是不要了。”

与此同时杉山正好回来，其左手抱着一大袋东西，右手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兔子挂件。

“送你的。”杉山把兔子挂件递到了小玉的面前。

那是一只小白兔，一对大耳朵在头顶高高竖起，眼睛的部位镶嵌着红玛瑙，而这对眼睛是被打造的最细致的一处，像是赋予了这只兔子生命一般，令其看着生动活泼。

小玉有些诧异，虽然红玛瑙的价格远远比不上翡翠但正宗的红玛瑙绝对也不便宜。本想着推脱拒收，但杉山一把塞到了她手里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收下了。

“谢谢你啊杉山，作为回礼，我请你吃晚饭吧。”小玉有些恍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杉山要突然送自己礼物，不过既然已经收下了，出于礼貌，还是得请人吃顿饭。

“害，这有啥好客气的。也不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杉山又瞥了眼那支翡翠簪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一顿饭而已，就当我今天突然想请你吃饭吧，前面有一家酒楼，我们去那吃吧。”小玉笑了笑，她知道杉山不会把这放在心上，但是自己是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

“得，那提前谢谢你了，我的饭量可是很大的，你的钱包撑得住吗？”杉山忍不住逗了逗小玉，带些期待的看着她的反应。

“放心吧，一顿饭我还是能请得起的，你尽管放开吃。”说完，小玉已经朝着酒楼的方向前进了，杉山嘴角上扬，双臂向后抱住了头慢悠悠的跟在了小玉的后面。

“吁…”随着车夫的一声令下，马蹄急踏，鼻中喷出了一口白气，发出了一声嘶鸣，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

不出意外，大野被这马车声吵醒了，于是缓缓睁开了双眼，本想着伸个懒腰活动下筋骨，但他的右肩却无法动弹，准确来说，是多出了一份不属于他身体的重量。

大野猛的转过了头却发现罪魁祸首竟然还沉浸在梦乡中，睡的格外香甜。

此时的大野对小丸子只有佩服之情，自己今天能在马车上睡那么沉完全是建立在昨晚没怎么睡的基础上，而且小丸子竟然在这么大的动静下都还没醒来，佩服，实在是佩服。

大野用手指戳了戳小丸子的脸颊，不禁笑了笑：“真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