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们的孩子……我就不会动柳氏一族……”
“若若不开心,定是下人伺候的不好,都发配了吧……”
“陛下从来没有宠幸过其他人……”
“这是催情的香……会让人慢慢上瘾……”
“情思绕,玉骨柔。是催情的香,无论你愿不愿意,都会被药力催发情欲,一日复一日,就会对那个男人上瘾!”
“若若,嫁给我,我保范家荣华富贵。否则,历朝历代功高盖主的臣子是什么下场,你比我清楚的多……”
“若若,不要再让我听到燕小乙这三个字!”
范若若面色苍白,一时间接受了太多极具冲击性的信息,让她有些头晕目眩,浑身发冷。但她还是推开了范闲的搀扶,倔强的站直身体,一步一步走向那块冰冷的墓碑。
她伸出手,轻轻的触摸着碑上的字,是她熟悉的笔迹,结构疏朗,奇劲险峰,就如他高傲决绝的性子一样锋利。
范若若喃喃念出上面的字:“燕小乙之墓。”周边很干净,没有什么杂草,碑前还有些纸钱冥镪,香烛供品,显然有人时时修葺,常常祭奠。这让她心里有了些宽慰,起码,在她遗忘的那些日子里,有人替她好好的照顾了燕小乙。虽然那个人,也是让她遗忘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自责而愧疚:“小乙,对不起,这么久一直没有来看你,你一定会怪我吧。”
范闲守在她身后,轻声安慰她:“不会的。他怎么忍心怪你呢?”
范若若却没有办法接受范闲的安慰,她摇摇头说:“哥哥,一开始的时候,我总会梦见那一天,梦见小乙为我挡的那一掌……他心脉俱碎,躺在血泊里的样子,可是我甚至没有听清楚他最后对我说的什么……”
范闲沉默了一会开口:“你还记得滕梓荆吗?”
范若若点点头。
“他本来有机会离开京都的,闲云野鹤,也是他一直想过的生活。可是为了我,他却死在了京都……”提起故人往事,纵然过去了好几年,范闲仍心绪难平,“我当时昏死过去,王启年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我也同你一样,不知道他想留下什么话。直到我见了嫂夫人。她对我说,滕梓荆早就决定要用性命保护我。”
“哪怕身死魂消,吾亦不悔。这就是滕梓荆要留给我的话。”
“若若,真正爱你肯为你放弃生命的人,留下的话莫不如此。要么是我不后悔,要么是让你好好活下去。燕小乙也一样,他绝不想看到你的余生为他痛苦内疚的。”
范若若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燕小乙在她怀中迅速失去生命的那一刻,他看着她,眼神明亮坚定,他张开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可无论她如何侧耳倾听也听不清。直到今天,她似乎又听见了。
我不后悔,你要好好活着。
原来,他是这样说的。
范若若终于放声哭泣,把这些年的内疚与自责,压抑和痛苦,都发泄在哭声中。她哭的痛彻心扉,也快意淋漓,今日以后,她终于可以放过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