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若不去理他,叫了宫人打水进来好好洗了一番。侍女们见了这两张脸,都有些忍俊不禁,可见着李承泽眯起的眼睛和顿时冰冷的气息,都老老实实的低下头。
温热的毛巾擦在脸上,李承泽乖乖低着头配合范若若的动作,就像是被顺毛的猫咪一样。
“十二生肖应该加猫一个,你铁定是属猫才对。”
“我要是该属猫,你就得属鼠,我要一辈子吃定你!”
范若若笑得甜美而危险,下一秒那温热的毛巾就糊了他一脸:“自己洗!”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晚上,李承泽仍在夸夸其谈,范若若却从一开始的忘情投入变的有些坐立不安。
“那个……陛下,你看现在也不早了……”
“是啊,要不要再一起赏个月?”
“大初一的,赏什么月啊……”
“残缺,也是一种美!”
“陛下,我要睡觉了,您也该早些回去歇着,明日还要早朝呢。”范若若特意加重了回去两个字的发音。
李承泽知道事不可为了,一副恋恋不舍的走出门,频频回首,极是可怜。好一副深宫怨妇的样子,让范若若简直哭笑不得。
范若若强迫自己不去看那道远去的身影。遣散了宫人,关好门窗,坐到书案前提笔:“哥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的记忆出了些问题……”
范若若写好信,小心翼翼的封好,贴身收着,等着合适的机会找到可靠的人将信送出去。李承泽的话,面上挑不出一点毛病,但不一定就是百分百可信。她身边没有一个亲近的人,哪怕是都有合理的解释,也还是让她的心里还充斥着担忧。
“写信?”李承泽靠在浴池里,伸手梳起刘海靠在脑后:“真不知道是该自豪还是该生气,我的若若还是这么谨慎啊!”
他望着浴池里升腾的热气,伸手一抓,果然空无一物。越是费尽心机握在手里,越是什么也得不到。不去过多干涉,它反而就围绕在你身边。就像他的若若一样。
“安排下,明天让小国舅进宫吧。听春那边,只拣些重要的事情来报。切记还是多注意些若若的举动,但是不必阻拦,除非涉及她的安危,她想做什么都由她。”
说罢,李承泽似乎又有些后悔,捏了捏眉心,有些烦躁。他想要放给她一些自由,可是又觉得归还这些自由就如同从他身上剥夺了些快乐,他既害怕这种事情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又担忧过多的强势又会重蹈覆辙,再次失去心上人。
“快去吧!”他低声说着,不再给自己留下后悔的机会。
候公公躬着身子应了一声,心里有些感慨,这位从前恨不得事事都要握在手中,连范若若喝了几口茶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范若若对他怀疑又防备,他更不愿意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照他往日的性格,只怕是要日夜住在凤栖宫,派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他才能放心。现在肯放下这份执念和控制欲,便已经是个极好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