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若的鸳鸯还未绣成双,便被二皇子请入府中。
范若若到时,李承泽正端着一只茶碗:“无端而裂,寓意不祥。”
“二殿下。”范若若看着那滴水的茶碗,心里也突然生出一阵不安,似乎有一阵子没有收到北边的消息了……
“若若来了,坐吧。”李承泽殷勤地送上葡萄,“刚进贡的,尝尝。”
范若若礼貌性微笑:“殿下还是叫我范小姐吧。这次前来,是想请殿下收对我父亲说的话。你我二人分明……”
“真的不尝一下?很甜的。”李承泽打断她的话,“只是不知道是葡萄比较甜,还是你比较甜?”
范若若轻轻叹口气,看来和这位殿下已经不能好好沟通了,她想起李承泽曾经为她读诗的场景,那个寂寥离索的声音和眼前放荡不羁的人根本挂不上等号。还是回去跟自家父亲说罢。她家爹爹可是最好沟通的!
“说正事吧。”见范若若不买账,李承泽才进入正题:“北边最新的消息。你哥遇刺了,当胸一箭,亏的司理理恰巧挡了一下,只是重伤……”
李承泽哦了一声,贴心的比了一个拉弓射箭的动作补充道”我说的箭是这个biu的一箭,不是谢必安的那个剑哦。”
他走到范若若面前,捧住她的脸,露出恶意的笑容:“我的小若若,你猜……是谁呢?天下有几个人,能突破黑骑的防线,射出这么一箭?”
“不会的,不可能……”范若若脸色煞白。
李承泽松开手,随意的指了指一旁的案几,“信在桌上,盖了使团的公章和你哥的私章。不可能做伪。”
范若若扑过去拿起信,一遍一遍,仔仔细细,每个字都确认没有看错,最后颓然跌坐,那封信从指尖落下,原来,纸上写满的都是嘲讽和伤心。
范若若犹在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泪似断线珍珠滚落。
李承泽的心被扎了一下,那是一种很尖锐很细密的疼痛,他对自己说,海棠泣露,美人垂泪,总是让人怜惜的。“若若,我早就告诉过你范闲的处境,也告诉过你解决的办法。我的提议,现在依然有效。”
范若若抹去泪痕,抛开最开始的慌乱,她决定还是相信燕小乙一次:“我要确认,我要自己确认。”
李承泽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他的声音也带了一丝冰冷:“你不相信我,还是觉得我会骗你?”
范若若神情坚定:“此事非同小可,如果哥哥真的遇刺,为何父亲和我都没有收到消息?”
李承泽点点头,对范若若的坚持和警惕既是认可又是无奈,他细细为她分析:“消息只到宫中,连朝中都是封锁的。燕小乙发配的是阳平关,快马三日足矣。他早早离了京都,却并没有入关。为什么?因为他得了使团的行程,早早埋伏在路上,趁使团休整之际孤身刺杀。”
“那陛下岂会不知?又怎么会放过燕小乙?”
“燕小乙只放了一箭,放完就走了,当时一片混乱,他又在两三百米外,没有人能擒住他,也没找到一点证据。”
“没有证据,你怎么能一口咬定是他?”
“可是范闲看到他了。只是一人证词尚不能定罪,况且范闲又直指长公主,涉及皇室,父皇不会轻易处置。”
“你刚刚分明说哥哥重伤,他如何作证?他的私印也可能被他人所用!何况陛下没有处置,此事就不算有定论!”
李承泽定定的看着范若若,有些震怒。他本以为范闲重伤的消息就足以让范若若放弃燕小乙,没想到她居然这般坚持。他也忍不住带上了怒气吼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就那么相信燕小乙?他差点杀了你哥哥!”
范若若咬着唇:“我会自己去问他。”说罢,转身就要走。李承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平阳关吗?父皇已经下旨了,长公主在信阳被软禁,燕小乙也是戴罪守城,只要范闲回来,父皇就会审理使团刺杀一案,到那个时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范若若摇头:“我等不及了,我要亲自去问他!”说着就甩开他的手,一心要向燕小乙问个明白。
李承泽在她转身之际,一个手刀切向范若若的后颈,接住少女软绵绵的身躯。他的眼里,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冰冷的嫉妒心,火热的占有欲,搅成墨色的毒汁。
他缓缓抚摸少女无瑕的脸庞,好,你想去便去吧。伤透了心,你还是要回到我的身边来。若若,很快你就会明白,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我会给你世上最好的东西,让你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