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九月,市局刑侦支队先后入职两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是安长林的女儿安知夏,一个是安长林的养子安欣。
一个是京海市警校的优秀高材生,一个是部队里调任过来的。还都姓安,自然让刑侦支队的其他人对她们的身份倍感好奇,毕竟她们市局的副局长就姓安。
再加上,安副局空闲时总会和大家伙儿唠起他家里那两个不省心的家伙。
而对她们身份的猜想,也在一周后有了板上钉钉的答案……
安知夏推开车门,她站在警局前,撇了撇嘴。
说实话,她还是第一回遇到任务是从襁褓孩童开始,以往的任务即使时间久,却也用不着和炮灰的社会关系相处那么长的时间。
她还是头一回体会到家人的关怀和爱意,她在这个位面世界,从一个小屁孩兢兢业业努力学习成为一名民警,费了不少功夫。
尽管说是为了任务提前设定的目标,却在执行期间,愈发觉得这更像是个人的选择,更像是作者笔下的角色挣扎着生长出血肉。纵使结局一样,可更角色塑造更为丰厚。
除去关键任务的节点提醒,知夏从不会依靠037使用金手指,她向来特立独行,无论是执行任务期间,还是在黎明基地时。更何况炮灰组的金手指,有了也等于没有。
“爸,我就说不用送,我和哥一块就好了。”
见安长林手握着一杯保温杯从车上下来,安知夏娇嗔了一句。安欣也停好了车走了过来,甚至也跟着附和了一句,“就是。”
安长林即使宠爱女儿,却也不擅长表达爱意。他面不改色地说了句,“顺道上班,没别的意思。”
话音一落,安长林就自顾自地往警局走。他话虽撇得一干二净,但谁都知道,这就是在公布身份。这种场面,在其他人眼里,各样的解释都有。
安长林在前头走着,安知夏偏头和安欣吐槽了句,“老头儿这招高明,咱铁定不招待见。”
安欣立即挺胸抬头,试图与安知夏拉开距离,“不招待见的是你,不是我啊。我可是花见花开风流倜傥的。”
实际上,不招人待见的,明显是安欣更多一些。毕竟,女刑警在刑侦队伍里是稀缺人才。
安知夏倒也不恼,她也想不受待见成个无人关注的透明人,奈何带他们这批新人的师父是支队队长曹闯。曹闯一向一碗水端平,算起来,安知夏还算是团宠。
除去在刑侦队里的工作日常,安知夏更多的是和安欣孟钰一块儿。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安欣年长安知夏两岁,孟钰大安知夏九个月。
她们也算青梅竹马。
孟钰的父亲是市局的局长孟德海。孟德海、安长林还有安欣的父母也曾是战友,因此,在安欣的父母殉职后,孟德海还和安长林争执过安欣的抚养权。
父辈们都知道做刑警的难处,他们不愿孩子们步入他们的后尘,却也拗不过两个孩子。原本安长林还想让安知夏本本分分地考个教师编,或者跟孟钰一块儿去北京当个记者。
奈何安知夏执拗,一心直直扑向光荣的职业。
安欣也是。
至于他们身上同样的执着,或许是潜移默化近朱者赤。但安知夏知道,那只是她个人性格使然。执着地愿意为了一个目标勇往直前,执着地愿意为了救命恩人付出一切,执着地卑躬屈膝在炮灰组守了二十年。
说回刑侦支队,和安知夏安欣同时期入队的,还有李响和张彪,和其他同事。但只有安家兄妹和李响张彪,都是曹闯带的徒弟。
入队后六个月,不知是为后面的案件埋伏笔,还是这个任务位面对主线以外的事情,笔墨太少。总而言之,她们那六个月,所接到的案件大多一天就能结束,很少遇到悬案疑案大案,她们更多的时间都在填写结案报告和资料整合。
就算碰到有一定难度的案件,他们四个坐在一起梳理案情整理证据链,再和师父曹闯沟通交流,就能基本上确定案件关键信息。
在即将步入千禧年的节点,孟钰拨了安欣的电话,但是安知夏接的。安知夏专业从事红娘二十年,做了那么多推波助澜的任务,经历了那么多事件,阅历了各色各样的人,她自然能察觉到孟钰对安欣的不同。
作为发小和姐妹,安知夏更为了安欣以后的生活顺风顺水,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把安欣骗去机场。
但哪里骗的到安欣,他早就知道该去机场,也早知道孟钰要回来。不然开个车怎么会笑那么开心,要在往日里,安欣不得狠宰她安知夏一顿才善罢甘休。
孟钰回来的日子距离除夕仅有十天,而安知夏的生日恰巧就在孟钰回来的第二天。
但安家那两大老爷们也不懂浪漫,他们还是更擅长抓坏人。那天,安知夏一睁开眼就看见安长林在那憨憨地笑着,像是要憋什么惊喜没憋住一样,安长林很快在安知夏疑惑的眼神下,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保温杯。
嗯,还好不是粉的。
安欣送东西倒算得上实用,只是,安知夏以后要是看见那只和钢笔没差的录音笔,大概会为安欣的这份生日礼物气笑三秒。
那天中午和孟钰拨了电话,安知夏就绘声绘色地讲了这些事情,孟钰听了以后,在电话那头笑了足足一分钟。
安知夏只知脸都快丢光了。
“安叔和安欣这操作可真直男,你晚上下班我过去接你去唱k,给你过生日。”
安知夏扶额,看了眼腕表,“别说了,他们俩不懂女孩子你也知道。我这儿手头上有个偷窃案还没完,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准点下班。阿钰你等我电话,别到时候白跑一趟。”
“知道了知道了,拜啦,安sir。”
结果挂了电话从走廊往回走的时候,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安知夏也没当一回事,只当队友们都出了外勤。
直到六点的钟声响起,安知夏正打算给孟钰拨个电话告知一下,灯突然就灭了。安知夏警惕抬头,办公室里就只有她一个。尽管他们可能下了班,又或者去出外勤,但是李响安欣跟张彪他们仨居然都不喊她!
太不够意思了!
安知夏寻思着明天要找李响安欣跟张彪算一账,到底还是不是兄弟。她刚盖上笔帽,就听见嘭的一声——
扭头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就看见李响端着块插着蜡烛的蛋糕,身后跟着拿着空瓶子的安欣和张彪。难怪刚刚听的声音那么响,原来是“放炮仗”。
烛火微亮,却明灭可见得照亮了黑暗中两个人的心。只听李响别别扭扭,烛火在他眼里摇曳,他咽了咽,像是鼓足了勇气,“知夏,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