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聊

好险是绕了回来。我走到腰门前，伸手一推，却推不开。我道：“看这主人家，人气走了却也不赶我们，可见此情真切，当真想寻个女婿在家。”说罢又转回我座位上，且看他们是如何处置。

一时无人言。众人都寂然坐了半晌，不见主人家动静，八戒肚肠大，此时便焦躁起来，嘟囔不休。沙悟净见了，领会出些许他的意思来，道：“二哥，你在她家做个女婿罢。”

八戒仍拿旧话回答：“兄弟，不要栽人。从长计较。”

这话说一遍时大圣还没反应过来，到了第二遍大圣便有些明悟，也顺着沙悟净的话来说起来。八戒话里话外地不推辞，不一会儿沙悟净也从谈话间知晓了高老庄一事。

当时我为掩护高翠兰失踪一事，使了些小机巧让高老头不直言在西去师徒前，他们并不知晓高小姐如今情况。日后高翠兰学艺有成还要前来与八戒一战，我更不能随意泄露天机。说起来当时也算忽悠了高老头一把，不知道他女儿这些时日有没有回去看一看家里。如今一路西去，没有意外决计不会东返，高小姐学艺可要快些啊，我的腾云术还是慢，再晚些时日会合就也成难事了。

八戒虽有动摇心，却也知道好歹，见师兄弟拿他取乐，便气鼓鼓地借口出去放马，离了席位。大圣心中有了计较，向老和尚告了一声，便也跟着出门，化了只红蜻蜓悄悄尾随其后，这手变化术法看得我艳羡不已。

厅堂里除了我就是唐三藏、沙悟净。唐僧闭着眼念经我不好打扰，我便捡着话和沙僧搭讪：“三师兄可也晓得变化之法？”

他笑了笑：“自然是懂些的。”

“那可真不错。我却不晓得这本事，只能化作人形，还是个固定的模样，半分都改不了。”

沙悟净笑得客气，他又不多言语，不似八戒和我还能你来我往地怼起来，吵吵闹闹地，也就熟悉起来了。

“听闻三师兄曾在上界任卷帘大将，实在厉害！却不知师兄成仙走的是何道路？修炼的哪门术法？”

我对八戒和沙僧成仙前的修炼了解一些，隐约记得是炼丹之类，具体的就说不上来了。今日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他说一说自己的辉煌曾经，一来三人坐着有个话题不尴尬，二来我也看看有无借鉴处，学习学习。

这个话题选得果然不错，这段在他自家看来也是段光辉岁月，他侃侃而谈，并不避讳，道：“老沙原系凡夫……”

我津津有味听着，果然和我记忆中一般走的炼丹路，也补了些我漏了的点，原来沙悟净初时也同我一样四处访道求仙。但他和我动机不同，他是怕堕入轮回，我是为摆脱可预见的持续数十年的苦日子。他也没说拜师何人，我也默契不问，这也算一桩基本礼貌了，我胡思乱想着。

他讲完自己，也问起我来，我便含糊讲了一通我来历，当初对唐师傅说我奉师命往西拜会故人，如今走了多久了我都没个寻人样子，解释成还未走到又多牵强，不如含糊过去了事，等他问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