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我俩便直奔后宅,一路上也没有碰见高家其他人,或许他们都有意避着这里,也省了我念隐身决。
门上挂着把锁,锁芯拿铜汁灌得结实。这难不住我们,我使个穿墙术,孙柳昭直接迈步,便双双进了去。
这时天色还亮,高翠兰正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流泪,正是一派愁思无处去,两颊常挂粉啼痕。她突然看见进来我俩个,一个倒是寻常女子样貌,另一个却是满身长毛、尖嘴猴腮,只惊得不敢动弹。
孙柳昭对她的遭遇十分怜惜,便上前同她介绍了我们来历,教她莫怕。一番安慰下,高翠兰惊慌淡去不少,只是多日的忧愁仍然让她脸色苍白,这不是一时半会能补回来的。
我对猪刚鬣的事记得还算清楚,如今到了高翠兰跟前也没什么可问,只是满脑子想着这姑娘也是够惨,可惜猪刚鬣那武力值太高,短时间内也没法让高翠兰自己为自己出口恶气。
孙柳昭软语温言开解着高翠兰,两人说了一会话,孙柳昭突然请示般看我,我收到她传音,才知晓原来她想带高翠兰先离开这里。这着实是我思虑不周了,便连忙答应下来,反正后面也没高翠兰的出场要求,她在与不在,其实都一样。
我没有跟着出去。坐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其实并不能帮高翠兰做些什么。她白受了猪刚鬣惊吓半年之久,到头来家里请的法师也只是过招间能将这怪婿打上一打,末了还要眼看着这怪上西天谋取功名,自己反倒还成了其言语的后路,何其可恨!可我是早定好要跟着去往西的,总不能还没入伙先结下梁子,我打他不得,更打他不过。最多让她看看这怪挨打场面吧,这个倒不难。
迈步出来,正碰上高老头领着大圣过来。赶在他们走到后宅门前,我将前事讲了一通,又传讯叫孙柳昭领了高三小姐过来让他们看个平安。高三小姐这会儿气色好了不少,看见高太公还是忍不住垂泪,一把扯住抱头大哭起来。
我让孙柳昭将她了解的情况告诉大圣,大圣也晓得亲人叙阔难分,并不作阻拦。
听罢,大圣思索一刻,向我道:“你这手下也是个胆大心细的,可助老孙一臂之力。”我自然答应,就见大圣教她念了几句口诀,朝她吹口仙气:“变!”我身边便多出了个一模一样高翠兰。
高老儿见了直呼大圣“神仙”,被大圣打发回去,我们三个一同进了小屋细商后事。
我看见孙柳昭在我眼前变化,心中艳羡不已,道:“大圣,你教我,我也变得!”
大圣不睬,教孙柳昭学出高翠兰的神态来,让她在这里等那怪来,务必要套出那怪来历,最好还能问出那怪所在。我插句嘴:“大圣,一定就是那云栈洞!”又被他略过,大圣道:“我就在这里变作小虫在跟前,时时照应,你切勿露出马脚。”话毕便将自己化作一只小飞虫,叮在了灯罩上。
大圣看来是铁了心不理会我要学变身本领的要求了,我有些可惜,但要是我手下会了还愁以后问不出来?我也让孙柳昭务必保护好自己,便使了个遁地法就地藏了身形,三人在屋中静待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