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汗瞥了半天殿上这个女子，想不出是何人。但今天可是个喧闹的日子。
明显有些宦官乱了阵脚。
完颜公孙诧愕了，如果她是谢国公的庶女谢欢意，多年前，她穿的衣服又怎会如此破旧啊?
可这是摆在眼前无可辩驳的事实。她来到这里，一定是万念俱灰，不可能冒着丢失话语权的风险冒充这位堂堂谢国公女儿的身份。
哀帝没有一丝的焦急，他饶有趣味、不慌不忙地说：“你既是谢国公的庶女谢欢意，为何穿得如此素面?为何连象征青春的殷红的发带也没有?”
“回哀帝，我自己不喜欢这些东西。”
“真的吗?”哀帝和完颜公孙脱口而出。
向来哀帝同臣子说话，完颜公孙是从不插嘴的，可是这一次，完颜公孙说得比哀帝还要快一些。
哀帝不满的看着完颜公孙。
“谢国公家的二小姐……”完颜公孙想起母亲给自己看过所有有权之家待嫁女子的画像。
她怎么会是谢国公家的二小姐?
完颜公孙的心像是被刀刃割破了内心，刀刃的凸起折磨地摩挲着心脏的一丝丝血肉。
曾经，完颜公孙也幻想过她是哪家小姐。但现在……
深深的宫墙里有太多伤人心扉的悲哀啊。
“你击鼓为何事?”哀帝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瘦弱温婉的谢欢意。
“回皇上，此次民女是为十一王爷抗击狄族迟归而求见的。”谢欢意紧紧作着揖，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把这手撕得开一样。
四王爷完颜烈心里燃起些怒火。他分明将要向哀帝禀报此事，却被眼前这个小小庶女截了胡。但多年来的老谋深虑没有让他形色于脸，完颜烈只是更加高度观察着这一切情况。如一只埋伏的矫健猎豹。
“父皇!”
正当哀帝想继续深问时，完颜公孙堵住了自己的嘴。
哀帝自当是不语而怒视太子。
“庶女谢欢意，你怎知十一王爷有危险?”完颜公孙蔫着眉头，此刻，他也开始深深担忧自己的十一弟。
十一王爷和太子完颜公孙虽不是出于同一胞母，可无论是完颜尉迟的真诚还是爽朗的性子，完颜公孙都太欣赏了。
至于四王爷完颜烈与完颜尉迟同出一母，可是四王爷性情孤寡，完颜尉迟有时也不知如何亲近这位四哥。
谢欢意没有愣住，来到宫殿之上，她就已经准备好所有应对的答案。
哪怕是致她死命的“正确答案”。
“十一王爷出征已近三月，却仍未归来。”
“我认为十一王爷已经出事。”
谢欢意干脆利落地把自己心里要话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坚定地声音传遍宫殿里的每个角落，几乎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敢从哀帝的身上离开。
所以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四王爷完颜烈的暗怒的眼神。
只有谢欢意不经意地察觉到了这双眼睛。
那种可怕而隐忍的冷气扑面而来——像极了父亲对当柔弱的母亲。
只因为父亲的身份是谢国公，他便不敢轻易取了母亲的性命。可是可怜的母亲到底还是禁不住折磨，匆匆离开了这个人间。
那些曾与母亲的花前月下、缠绵悱恻，不过是母亲的一厢情愿和父亲的唾手可得。
谢欢意的眼神忽地软了下来，她甚至有点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那原本澄澈如水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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