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一出酒肆就见那车夫打量着酒肆,急忙说道:“看来你们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东归这名字好啊,很配你们,进来喝一杯?”
那车夫直接无视了他,并未在意他的话,掀开幕僚对车里的人说了什么话,里面的人似乎对他说了什么,车夫随即就下了马车,撑开了伞。随后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就出了马车,出现在小公子面前。那人身材高大,面容和善,只是令人注目的是他的眉毛竟然是白色的。他看向小公子,微微一愣,随即问道:“ 小二?”
那小公子刚刚还热情洋溢的脸立马就冷了下来:“ 我是老板!”
白眉男看着眼前不过十六七岁的小老板,点了点头:“ 小老板看着年纪不大,做的生意倒是挺大的”
“ 生意大不大,不是看酒肆门面大不大,而是看这酒好不好。”
小公子看向那人回道,随即又傲气说道:“喝一杯吧,不好喝——就回家换个舌头吧!”
“ 大胆!”车夫听到他这无理的话随即怒斥道。
但那白眉男却制止了他,反而转身叫那些侍从进去饮酒。
杨疏玉听着外面的声音却漠不关心,只是撑着头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她的酒,但怎么看都像是在借酒消愁。她喝着喝着却听见了打斗声,随即侧头望去,只看见那些刚刚还喝着酒的侍从不知怎么的和那个睡觉的少年枪客打了起来。而那小老板在旁边劝说着,眼见那小公子被误伤,随即身形一动,就将那小公子带离了打斗中心。那小公子却是惊奇,心里纳闷,刚刚他明明快要被那飞来的桌椅误伤,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这里,睁眼一看,才发现刚刚喝酒的那个姑娘站在他面前,眉目间还带有几分醉意,右手正拉着他的手腕。稍稍一想便知道是这位姑娘救了他。
“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不然我刚刚就要被误伤了。对了,我叫白东君,还不知道姑娘的姓名呢?”白东君感激地望着眼前的姑娘,一只手挠了挠头问道。
“ 不必相谢,不过顺手相助罢了。我姓杨名疏玉。” 杨疏玉回答道,顺手放下了拉着白东君的手。
话音刚落,就见刚刚与那枪客过招的白眉男停了下来,双方陷入僵持之中,眼见那枪客手持银枪又要冲上去,白东君直接上前,一掌打在他的脑袋上,似乎不解气,又踹了他一脚:“ 我等了十三日,终于等来了贵客,你要把贵客打跑?你个赔钱货!”
那白眉男看着眼前的情况却依旧一幅和善的模样,似乎并不在意刚刚发生的纷争,随即转头向侍从说道:“ 喝完了,走吧。”
其中一名侍从起的最慢,似乎还在回味酒味儿,声旁的人推了他一下:“学正,走了,发什么呆啊?”
被唤作学正的少年晃了晃脑袋:“ 真是好酒啊!” 他对白东君咧嘴一笑。随即就出了门去。
那白眉男拿过桌上的酒,也走了出去。
“ 贵客若有空,可要常来啊。” 白东君难得遇见一位出手辽阔还懂酒的客人,对方还喝过秋露白,送他们出门的时候自是忍不住招揽一下。
但那白眉男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并未搭理他的话,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白东君也跟了出去。 眼见人都走了,酒也喝完了,杨疏玉对白东君和那枪客所谈的内容也并不关心,也准备离开了,却听见白东君破口大骂的声音以及一阵破空声,亳不多想,她拨动了一瞬间从背后放入手中的长琴。
“铮”,随着琴音的响起,那直冲白东君而来的碎片便直直地掉落在了地上。
杨疏玉收好了琴,那小公子和那枪客朋友也回来了,杨疏玉刚刚起身向他们走去,白东君就向她跑来。“多谢疏玉姑娘刚刚又救了我一次,你都不知道,那车夫真是无理至极!他胡乱喝了我的酒,简直就是牛嚼牡丹,还不允许我说一说,竟然还直接向我动起手来!我那好好的酒就被那样的人喝了,真是暴殄天物!”
杨疏玉人长的又美又懂酒,还帮了他两次,白东君自然对她有很大好感,不禁向她抱怨到那车夫的无理行径。
杨疏玉摇了摇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多谢。”随即又看向他,“不过你没发现最近这柴桑城的气氛很不对劲吗?明明是西南道最繁华的城池,却空无一人,偏偏这个时候一队看着就不俗的人从远处而来,这西南道看是要变天了啊!”
白东君想了想最近的街道的确是不同寻常,随即恍然大悟道,“我就说最近这条街怎么如此奇怪,我这酒如此美味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杨疏玉见白东君显然没有领会到她的意思,随即看向他说:“公子的酒酿的好喝,心思纯澈,是个好人,我不忍心公子命丧于此,所以劝公子还是和你这朋友早日离开这里吧!”
白东君闻言:“ 那可不行,我走的那日,必然要整个柴桑城成都知道我这酒肆之名,酒味可胜月落白,是这城中第一!”
他说这话时语气中带有一股傲气,显然对他所说的话抱有极大自信。
“ 随公子的便吧,酒也喝完了,那我也该告辞了。”
杨疏玉见白东君不肯离开,也不多劝,就直接离开了,她也只是偶然到了此地罢了,并不想陷入什么纠葛争纷之中,尽管她有自保之力。
“唉?”
“疏玉姑娘?”
白东君还想说什么,就见杨疏玉头也不回的走了,刚刚追出门去,却全然不见她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