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手里拿着根糖葫芦,鼓儿啷当塞了一嘴。薛辰跟在后边掏腰包,看着地上被砸烂的大片糖葫芦不住地向摊主道歉,拿出了买整棍糖葫芦的钱才被摊主放过。
薛洋被捆了一天一夜,气得召出降灾和薛辰打了一架,但奈何他双手被束,薛辰又熟知他的剑法,降(xiang)灾都没召出就赢了他。薛洋息了一会儿,又改变策略,几天不吃不喝,不和薛辰说话又死活不肯和薛辰同床。薛辰抵不住他这般抗拒自己,无奈给他松了绑,然后便有了上面这一幕。
薛洋“切”了一声,偏头吐出嘴里的山楂核。
薛洋呸!他糖葫芦难吃死了!山楂都是坏的!
薛洋小爷我买东西从不给钱的,你凭什么替我给啊!
薛辰瞥见他嘴角残留的糖渣,不自觉的舔了舔小虎牙,抬手将那粒糖渣捻了下来。碰到柔软温热的肌肤,手指不受控制的摩挲了两下,旋即又快速地将手缩回衣袖里。
薛辰老人家做的是小本生意,这摊砸了一天都赚不到钱了,家里还不知道有几个人要吃饭呢。总归是不能让人家血本全亏的。
薛洋被摸的头皮有些发麻。两个男人,好端端的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干嘛?父子也用不着这样吧!
薛洋你现在是大善人了,那还跟着我这个恶人干嘛?你都知道了咱不是父子关系,是同一个人说起来也挺离谱的。我也就养了你一年,这点年岁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薛洋你为何不直接与我划清界限,从此天涯两路人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这样对谁都好。
薛洋省的在这假惺惺的演什么父子情深,你觉得累,我也觉得烦人。
从来都没有人能管住他薛洋,被薛辰纠缠了那么些天他早就耐心具尽。小时候的那个小团子又听他话、又体贴人,如今长大倒没小时候那般讨人喜欢了,都敢爬到老子头上了!
薛辰下山以来,顺手将沿途的邪祟都除了,有了些许名气。知道他的人都夸赞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小少年,薛洋也在不经意间听说过。薛洋如今看着眼见这个仙风道骨的少年,心里只觉得碍眼。果然,这些正派人士都很讨厌!
薛辰将他眼中的鄙夷和厌恶收进眼底,面上有一丝的难过拂过。他的指甲深深掐进刚刚抚摸过薛洋嘴角的手指,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委屈。
薛辰爹爹不想要我了吗?可是我好喜欢爹爹,离开的这八年我每天都在想爹爹。没有爹爹就没有现在的阿辰,爹爹别不要我好吗?
嘶——他这是在撒娇吗?一个个头有他眉头高的孩子对他撒娇怎么那么怪啊……
薛洋被那句“喜欢”激得失了刚刚那股一刀两断的气势,嘴角都要绷不住了。他就说嘛!他还是有人喜欢的,虽然此喜欢非彼喜欢,但是有个人求着不要离开他好像还怪开心的?
薛洋被薛辰气了那么多天,现在扳回一局别提多爽了。他正了正色,努力找回刚刚的气势,微抬起下巴垂眼看着薛辰有些受伤的表情,状似为难道。
薛洋你要想继续跟着我也行……但是,少管着我,少给我蹬鼻子上脸的。我要是不高兴了,就拍拍屁股走人,谁也别搭理谁了。
薛辰难过的皱了皱眉,心里还是有些刺痛,不过好歹是能继续待在薛洋身边了。薛辰从来想的都是有了能力保护薛洋,忘了一身清明的自己会给薛洋带来落差感,这次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抓不稳薛洋,纵然两人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抛开那些匪夷所思的事,两人此刻就是敌对关系。
薛辰不悦地上前揽住薛洋,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地。
薛辰我答应爹爹。
薛洋本就觉得两人重逢以后薛辰的行为古怪,动不动粘过来,像大街上动不动就贴贴的男女,现在这想法越来越清晰了。他眼皮跳了跳,抛脏东西似的将脑子里的想法抛出去,伸手扯住薛辰的后衣领把他拉开,将吃了一半糖葫芦塞进他嘴里,示意他住嘴。
薛洋一个大男人的,黏不拉呼什么样子!以后别黏着老子!
薛辰抵在他肩头说话时,声音近的像是贴在他耳边讲话,惹得他不住地擦耳朵,耳朵上渐渐浮起一道刺眼的绯红。
薛辰舌尖轻轻卷过山楂外层的糖衣,露出里面鲜红欲滴的果实,尝到了那股甜。他终于收起难过的表情,嘴唇微微上扬。
没坏啊,很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