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闻昭妤所料,白愁飞的画工、书法皆是上品,只是没有名气,故也卖不出什么价钱。
她打算给他们些扬名的机会,借此进入金风细雨楼,不然,她也要在这诺大的开封府郁郁不得志了。
她还用的是唐门中带出来的钱,能低调就低调些,任何一个帮派都不会容忍一个中立的唐门弟子在开封做些什么不利于两帮争斗的事。
“你们可想要功名?”闻昭妤直接摊牌了,这许多日子打磨着他们的性子,她相信功名二字对他们的重要性,因为这同样困扰着自己。
两人未说话,闻昭妤也等着他们,她就在赌白愁飞所作丹青时,想的不是山不是鸟,而是扬名。
“既如此,那就当没有这回事……”她遗憾地收了画,却听白愁飞道:“是怎样的功名?”
“救下整个金风细雨楼,这功名怎么样?”闻昭妤淡淡地笑着,声音是不同的低缓,“只是,一不小心,恐二位会丧命。”
这话说了,他们反而安了心,闻昭妤心想他们果然是高手,却是恐怕低估了这扬名的艰难。
她仰着头,感到微微细雨打在脸上,说道:“待这雨下大了,便去苦水铺将军胡同旁的废墟避雨吧。”
“我们还会再见吗?”王小石无端说了这句话,闻昭妤望向他的眼睛,眼睛里是希望:“或许吧,下次相见,我们就是朋友了。”
又向白愁飞摇摇他的画:“报酬。”
她将这件莫名其妙得到的消息处理了,一身轻松,去马厩买了匹瘦马,便朝北走,暂时离开了开封。
蜀地冬季无雪,闻昭妤已许久未曾见到银装素裹的景象,安静地仿佛世间唯她一人。
她没带医书,因为那些文字都深深刻在她的脑袋里,地上的东西需要她一个个刨出来,瘦马自到了雪地便不愿再走,她只能送给临近的人家,如此,她一人踽踽独行,一边认医书上的花花草草,一边寻找古书之中的“天山雪莲”。
周围都是雪,她眼睛有些受不了,正准备在一棵古松下休息,却听见有隐约马蹄声。
暗道不好,她连忙将斗笠别到腰后,该不会是金人吧,这儿离金国还有些距离,他们怎么敢这么猖狂。
只见一小队人正火急火燎地向北赶,皆作金人装扮,未佩刀剑,闻昭妤摸出五个银针,轻松让马罢了工,当然,她早已溜之大吉。
采药的日子不如她所想的那般轻松,虽然最后找到了所谓的“天山雪莲”,可最终能不能解“火盐”之毒还未可知,她自己试了一次,可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吃了太多毒的缘故,一时也没有发作。
意外就这样发生了,她不知道犯了什么霉运,竟被一飞檐走壁的高手追杀,她还是在刺客放暗器欲伤她之时才意识到刺客的目标确实是她。
战机已误,刺客又追得紧,她不得不全神贯注地施展轻功,在高低不一的屋顶上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