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塔莉不由地发出了悲鸣。她们的脚下有一具小小的尸体。应该有的东西不见了——没有头部。
勇者寻找着那一部分,在墙壁边找到了悲惨的那个。
艾德尔冷静地开始调查情况,她的脸上似乎褪去了几分血色;但这也许是勇者主观的偏袒也说不定。
勇者沉默的搬运着散布在各处的尸体,将他们排列在火焰的前方。因为零散的部位很多,所以很难判别哪个部分是属于谁的。尽管如此,勇者还是一部分一部分收集起来,尽自己可能的拼接完整。
玛塔莉双膝跪地呕吐着,这就是她并没有发疯的证据,勇者不由地觉得羡慕。
最后一共发现了十具尸体。
“……这就是全部了。”
“辛苦了。那么,开始、调查吧。”
那是勇者也认识的少年们的尸体。科隆也在其中——他露出一副非常懊悔的表情,流了非常多的泪水吧,在他的尸体上到处都是泥土。
并没有少女的尸体。没有发现西露卡的身姿。然后也没有发现亚图姆的。
在仓库里掉落着应该属于亚图姆的袋子。其中的果子都被踩地粉碎,蚂蚁聚集在汁液旁。勇者看着水果那悲惨的粉碎的形状而联想到了其他的什么,不由感觉胃部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
“勇、勇者小姐。这、这些是亚、亚图姆做的吗?这些孩子是被亚图姆!!”
“冷静下来。现在正要调查那一点。你也稍微冷静一下,来帮——”
“为、为什么这么冷静啊,你这个人!科隆君他们、他们可是死了啊!这、这样、残酷的情况下……”
“……你不帮忙也可以。之后就由我来做吧。”
“勇、勇者小姐、你这个人究竟为——”
血涌上头的玛塔莉用手抓住勇者的肩膀,强硬地让勇者转向自己。似乎是无法原谅这样冷酷无情的说法。
但是、看到了勇者脸庞的玛塔莉,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如果、要碍事的话、就在哪里……就在那里休息吧。之后的,全部、由我一个人、来做。”
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些话语之后,勇者弯下腰来一具一具确认尸体。艾德尔就站在勇者的身边。
“……啊、对、对不起、我。”
玛塔莉就那样坐在了原地,而勇者没有去管她,继续着调查。
大部分的尸体都被切碎了,像是要玩弄他们似的,有将他们硬是嵌在墙壁上的,还有扭曲成奇怪的形状的。
问题是、这到底是谁做的。
理所当然首先会认为是亚图姆犯下的罪行。也有证言说是听到了不应存在于世上的奇异的声响,而且它还是吃人的魔物。
但是,真的是那样吗?这些孩子只是被杀掉,并没有被吃掉。而且他们的尸体上也没有亚图姆的武器——强韧的下颚以及毒针留下的痕迹。
勇者觉得有必要确认。按顺序观察小小尸体的队列。一人就是极限了,而且尸体要尽可能是保持原样的。
最后勇者判断科隆是最适合的人,虽然失去了左右的手腕,但头部还在。
他应该并不是当场死亡的。
“……要怎么办?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姑且先向卫兵报告吗?”
“在那之前还有要做的事情。如果我没有回来的话,就麻烦你把尸体烧掉吧。我可不想被游行示众啊。麻烦你了。”
“勇、勇者酱,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勇者推开艾德尔,将剑放到地面上。她大口的呼吸,统一自己的精神。
说不定会死。那样说不定也不错。但是、现在还不行。不可以死。
将科隆被切断的手臂,交叉在他的胸口上。
只有一次,轻轻地抚摸那沾满泥土的脸庞后,勇者开始了吟唱。
“为了不被带走,统一精神。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确确实实就存在于这里。”
“勇者酱、你要做什么!?”
虽然艾德尔对着她伸出手,但被勇者身上发出的淡淡光芒。玛塔莉也一句话说不出来,被那副景象夺去了心神。
勇者将左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而无法动弹的右手则放在了科隆的胸口。
“——彷、彷徨的可怜的灵魂,回应我的祈愿,再、再次次回归这个容器!”
在咏唱的阶段,死亡就已经出现;勇者忍耐着痛苦,继续咏唱。
“这、这是、复、复活魔法。拉斯所追求的——”
“我、我、总觉得、看到过这个光。”
“哈——、哈——”
通过勇者的身体,淡淡的光芒流入科隆的身体。流入的光芒在科隆的身上仅仅停留了一瞬间,但马上就消失了。
勇者的脸庞失去了生气。呼吸混乱,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感觉意识就要远去,但勇者咬牙忍耐着;身后传来的想要勇者回头的粗暴的感觉被她无视,耳边响起的甜言蜜语也绝不会接受。
紧接着,剧烈的疼痛出现在勇者的身上——那是科隆死前一一承受的痛苦。与此相等、不、甚至数倍于此的疼痛不断削弱着勇者的精神。
勇者激烈的吐血,至此为止,光都还没有笼罩科隆。不行。会失败。这样下去会失败的。
在勇者的身后,数不尽的亡者们伸展着他们的手臂;明明勇者没有回头,但她的全身都要被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