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将剑放至下段,伸出左手牵制对方。两者都慢慢地靠近对手,在交错的瞬间,不约而同地放出了连续不断地激烈剑击——每一击中都蕴含着一击必杀的威力。如果是普通的剑士的话,恐怕在最初的一击就会被砍飞脑袋吧。
以正统的剑术为主体,同时在其中融入格斗术,这正是巴鲁卡流剑术;巴鲁卡流的理念——胜利就是全部,能使用的手段要全部用上。它的基础战术是用敏捷的动作迷惑对手、同时在击出的每一剑中注入能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力量;而卸去、引导对方的力量,用对手自身的力量给予对方迎头一击则是这个流派的得意技能。
“哈啊!”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一边使用各种打击互相牵制、一边以一纸之隔避开、卸去对方给予的致命的一击。
勇者一边对着拉姆吉放出突刺的连打,一边旋转着身体用剑横向斩向对手;而拉姆吉承受了勇者的打击、以剑弹回了那一击横扫。
房间内响起了令旁观者整耳欲聋的金属交击声,但战斗的双方都没有松开自己的武器。
两人在呼吸交错之间给予对方连续的打击、拉近距离、离开、又再次拉近距离,如此不断重复着。
在拉姆吉体势崩溃的瞬间,勇者一口气逼近上去,挥出了由上段发出的凌厉的一击。而为了制造出勇者的空隙,拉姆吉一脚踏用力地撞了上去、捕捉到了勇者的身体,用他尖锐的牙齿穿刺了勇者的肩膀。
虽然勇者在一瞬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她咬紧牙关重整了态势、狠狠地给了对方一个头槌作为反击。注入了勇者全身力量的头槌敲到了拉姆吉的脸上,他的鼻子都被砸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没有松口。
“——嘎啊!”
“你这臭狼!”
勇者再次给了他一击头槌,这次直接打中了拉姆吉的左眼。这样的痛苦即使是拉姆吉也无法忍受,他刺入勇者肩膀的牙齿不由松动了。
勇者一脚踢向了穿着轻凯的拉姆吉的腹部,强硬地和拉姆吉拉开了距离。
拉姆吉重新整理好了体势,将剑摆出了下段攻击的姿势;勇者也再次摆出了同样的架势,她的肩膀上大量出血,连同铠甲一起、被对方咬掉了一整块肉。而拉姆吉也没有在意左眼的伤势,张着嘴巴粗重的呼吸着。
两者之间如同剑舞一般持续着的战斗,在这一刻变得悄无声息。
“就用接下来的一招、做个了解吧。在最后,就用彼此的奥义决出胜负吧。”
“…………”
听到勇者的话语,拉姆吉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们都将剑紧紧地放在了肩头、向前踏出一步做出马步、摆出了像是扛着镐一样的姿势。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时间在他们之间悄无声息地流淌。
——先行动的,是拉姆吉。他活用了乌卢费斯的速度,双脚全力蹬向大地、全身的肌肉都爆发般运作着,发出咆哮冲向了勇者。
拉姆吉将剑从下方挥出、剑的尖端摩擦着地面,放出了剧烈的火花;地面被深深挖出了一道凹槽、土块横飞,让人无法看清他的剑路。
勇者则是就那样将剑扛在了受伤的肩膀上开始奔跑;她不再注意对方的行动,只是单纯地将力量注入双手。
拉姆吉从下段向上挥舞的剑、与勇者从上端向下挥舞的剑交错了——这是注入了两人全部力量与灵魂的、必杀的一击。
——决出胜负了。
拉姆吉挥出的剑砍入了勇者的左侧腹,只要再过那么几个刹那,就会切开勇者的心脏、将勇者的身体斜向一切两半吧。
但是,拉姆吉没有能够做到。
因为勇者的剑已经将拉姆吉的上半身完全的切断了。以坚韧的肉体而自豪的乌卢费斯的身体,仅仅是一瞬间就被撕裂了。这注入了彼此全部力量的一击,相应的需要付出的代价也非常的大;而输了的拉姆吉则必须要支付全部的代价。
见证了两者胜负的宾斯失去了言语,双膝跪地。
拉斯的研究成果、自己的移植手术、乌卢费斯的强韧的肉体、还有传说的勇者后裔·拉姆吉的才能。
即使堵上了这一切,宾斯仍然失败了。
胜负只是一纸之隔,勇者也受了很大的伤,但即使如此,胜利最终仍然不属于他。
完全的败北。宾斯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败北。
◆◆
勇者靠近了失去了下半身、奄奄一息的狼人。濒死的狼虽然痛苦地吐着血、但却死命地咬牙坚持,没有发出呻吟。这也许是他最后的坚持也说不定。
勇者没有使用魔法、单纯地使用剑来战斗,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虽然如果使用魔法就可以轻松地获胜了吧,但她还硬是只用剑来战斗。
因为她觉得她必须这么做,仅此而已。
她从上方冷冷地俯视着对方,不露任何感情地说道,“我赢了、你输了。虽然是你的剑比较快,但我非常了解那个剑技、不论是它的长处还是它的短处。”
巴鲁卡流的奥义的确是以惊人的威力而骄傲的,但是,也有其缺点。在最后剑砍入对方身体的那个时候,只有一瞬间,自己的身体之中是全无力量的。如果是第一次交手的人的话,是无法看出这一点的吧,但学习这个流派的勇者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同时、勇者也知道拉姆吉无法改进这一点,知道他在那里感觉到了自己的极限。虽然作为人类的战士来说,他是一流的,但他无法超越这个极限。
但是,勇者能做到。作为经历了无数的跨越死线的战斗的结果,最终,勇者将其改善为自己的流派而完成了这一奥义。她将这一有缺陷的剑技升华为了奥义、讨伐了无数的强大的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