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替代的药物效果太弱了,原本像艾蕾娜这样软弱的人能承受教皇这地位带来的重压,也是亏了药物的福。
看到艾蕾娜不情愿的表情,伯根强硬地把袋子抢了过来。
“这个的效果太强了,孩子就应该使用更加温和的药品。这些我拿走了。”
“——啊”
“再用这个的话可是会变成废人的。虽然有个精神安定剂这样好听的名字,但实际上这不过是逃避现实的药物罢了。在药效发挥作用、麻痹感情的波动是还好,但一旦停止之后就会有很强的反作用了。一直吃的话,真的会变成习惯而无法戒掉了。”
“…………”
艾蕾娜移开了视线,见到这幅模样的克劳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
“艾蕾娜,果然,你不适合这样的地方啊。已经够了吧?麻烦的事情就交给尼卡拉格那个秃头吧。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谁都不会责备你的。”
艾蕾娜不由地想要握住克劳伸出的援手;但是,那是不被允许的。
“我没办法那样做,在我的身上是有很多责任的。如果我现在消失了的话,会引起巨大的混乱。而且还无法确定预言书说的灾害的真假。我还必须决断有关星玉的事项。所以,我不能就这样逃走。”
“……我知道了。但是,如果没办法忍耐下去了,就立刻说出来哦。即使你作为教皇的女儿出生,你也并不是一定就要成为教皇的。自己的人生,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吧。不那样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谢谢你,克劳。等把要做的事情全都处理好的话,一定会去你们那边添麻烦的。那个时候,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哦,如果艾蕾娜能来帮忙做家务的话就帮大忙了啊!我家的女人们什么都不做啊!不如快一点交换——”
“你给我闭嘴!”
克劳的鞭子在伯根的脸上炸裂了;发出痛苦的呻吟的伯根不由地按住了自己的脸。
看着两人始终如一的身姿,艾蕾娜不由笑出声来。
将自己从洗脑仪式中救出来的就是克劳、伯根以及尼卡拉格。
然而在得救了的同时,艾蕾娜也不由得想到,如果就那样被洗脑的话,就不会感到现在的压力与痛苦了吧。
没有任何缘由地被抬上教皇的宝座的痛苦、必须向教徒说明连存在与否都不知道的神的痛苦、也不知道其他人告诉自己的事情到底是否正确。
但是,艾蕾娜不被允许抱有疑问,那就是被束缚在星教会的教皇的宿命。
等到全部的事情都结束了,艾蕾娜想要从教皇的宝座上退位,尽情地去过自由自在的人生。在克劳他们那边,尝试着不受任何拘束地生活。
艾蕾娜抱着那样的幻想走到现在。
但是,她也不由得想到,大概那样的愿望是没办法实现的吧。她确信,自己在那之前一定会崩溃的。
◆◆◆◆
傍晚时分,雷肯被招待到了亚特街道最大的住宅之一的伊尔卡切夫的私宅里。
最近似乎有一群嗅到了味道的家伙在乱晃,聚会的规模和频率都减少了。
在集会开始之际,几乎全部聚集到了在这里的传统派的司祭们高声宣誓,要与伊尔卡切夫共进退,但他们的内心是怎样想的就不知道了。当然,雷肯没有那个打算;他只想要尽可能的利用对方,而伊尔卡切夫也是如此吧。他们两人谁能获得更多的利益呢?如果不实际尝试一下的话谁也不知道。
雷肯向坐在上座的伊尔卡切夫投去视线;伊尔卡切夫的头发已经有了花白,但眼神仍然相当锐利,他的身上充满了自信。
事实上,他有着出众的魔法才能,还是教导着众多弟子的优秀的指导者。他用自己的实力向所有人证明了占据教会第二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血统的关系。
教皇艾蕾娜持有有着赤之衣的血统,而伊尔卡切夫的身上持有绿之衣的血统。
“那么,我们就快一点开始吧。聚集各位的理由不为其他,是发生了需要立刻告知各位的大事。”
伊尔卡切夫像是要给众人添加压力似的,一个个环视过来。雷肯没有逃避他的视线,正面承受了下来。
今天在这里聚集的人有:主持者的伊尔卡切夫、他的弟子们、雷肯、以及最近才加入进来的宾斯。
“那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大约四十岁左右的给人温和印象的男人、宾斯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询问道。
雷肯也知道他的名字,据说是亚特街道中拥有最优秀的治愈术的圣职者。他不向穷人收取治疗费,所以声望很好;传闻他不仅能治疗肉体,还能治疗精神。
那礼貌的说话方式和温和的气场,使他充分获得了病人的信赖。
“持有灾厄的纹章的人出现了。那正与预言书中记载的一样。现在那人还被锁链封锁着,但不知道何时会醒来。叹息祠堂的崩塌果然就是这个的前兆。”
“……居然!”
弟子们都说不出话来,好几人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雷肯一边看着那副景象,一边回想伊尔卡切夫所说的预言书的内容。
叹息祠堂的崩塌是第一阶段;在那之后的第二阶段,引起了灾厄的罪魁祸首、那个愚者出现了;最后则是灾厄伴随着白色的凶鸟像全世界散播,会为人们带来不可避免的死亡。
那就是记录在预言书上的大致的经过,只有部分限定的教徒才知道这些内容,不会对一般人公开。
预言书上非常严厉地警告道:警惕叹息祠堂,将灾厄的元凶的那个愚者给杀了,决不可让其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