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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3节

被称为勇者、亦或是怪物的少女(勇者或是被称为怪物的少女)

勇者脱掉了玛塔莉坏掉的铠甲,开始处理她背部的伤口。

玛塔莉的脑袋随着勇者的动作无力地转动,那空虚得双眼正对向勇者。

勇者反射性地伸出手遮住玛塔莉的脸庞,合上了她的眼睛;她的呼吸急促起来,长时间接触尸体,让她感觉自己快要发狂了。

她那没有闭合的嘴里,是不是在诉说对勇者的怨恨?

“为什么没有在变成这样之前来救我?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勇者强忍着异样感,将取下的最后一支箭扔到一边。

为了使自己的精神保持镇定,她暂时地闭上了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

“…………”

接下来的行为到底是否正确?就连她自己也不太明白,也无法判断。

就这样在这里死去,对于这丫头来的人生来说是否算是一种轻松的方式呢?

但是,勇者非常清楚自己的内心想要怎么做。那么,就应该那样做吧。

自己的道路,总是由自己来选择。

所以她不会后悔。

在那个时候,她已经这样决定了。

——『余,对这个结局并不感到后悔。并非是将自身托付给虚无缥缈的命运;一切都是余本身决定的。是的,余做出的选择,迎来了这样的终末。所以不会后悔。』――

勇者让玛塔莉向上仰躺,将她冰冷的手交叠在胸前,就像是在祈祷一般。

“为了不被带走,统一精神。我还活着、我还活着、我确确实实就存在于这里。”

勇者从口中道出确认的话语,绝对不能被带走。即使是勇者也不例外,不能去听死者的声音。

她将左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右手放在玛塔莉的胸前。淡淡的光芒从勇者的身体中溢出。

“——彷徨的可怜的灵魂,回应我的祈愿,再次回归这个容器!”

淡淡的光芒沿着勇者的身体流入玛塔莉的身体。

同时勇者的脸庞快速地失去了血色;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心脏激烈地跳动着、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要消逝而去,但她还是要紧了嘴唇拼命忍耐。她无视了从背后传来的那些要她回头的呼唤声,绝去不听在耳边回响着的甜言蜜语。

接着身上传来了一阵剧痛,与致使玛塔莉死亡的箭雨同等的疼痛不断削弱着勇者的精神。

——还没吗?还没回来吗!快一点!已经很危险了!所以快一点!已经不行了!快一点!现在立刻!

“给我回来!你这猪妹!”

勇者怒吼着敲击玛塔莉的胸膛,环绕在她们身边的淡淡的光芒变成了前所未有的耀眼的闪光。

勇者向后方被弹飞;她拼命维持住快要断掉的意识,摇摇晃晃地走到玛塔莉的身边。虽然闪光已经平息了下来,但勇者的眼前还是一片朦胧。

她将耳朵贴向玛塔莉的胸口,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将手放在玛塔莉的嘴边,能感到呼吸的气息。她身体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但还是被流出的鲜血所染红。

“总算是成功了吗?不如说,我快要死了。”

至今为止只使用过数次的魔法——那是触犯了死者复苏的禁忌的魔法。

但是,对于疾病、寿命到了尽头的死亡并没有效果。如果过了太长的时间也不行。如果没有容器的话也不行。如果勇者不能容忍到访的死亡的疼痛的话,苏生也会失败。

这赌博的赌注是自己的灵魂。为了再次带回彷徨的死者的灵魂,那个时候自己的灵魂会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如果屈服于那些甜美的诱惑、回答了那个想要带走生者的声音的话,恐怕会死吧。

“再也没有下一次了。下一次大概会死。”

她明白,比起以前、那些声音现在离自己已经更近了;至今为止都不曾近到在耳边窃窃私语,下次感觉“那个”会从正面出现。

这次虽然总算能忍耐,但消耗相当激烈;感觉精神力已经耗尽了,而灵魂也有了相当的磨损。

激烈跳动的心脏至今都无法平复,视界也仍然歪曲着。

“已经不行了”——勇者抱怨着卧倒在地板上,邪道那没有头颅的尸体映入了她的眼里,使她的心情变的更差了。

勇者的视线投向玛塔莉的方向,看起来她的意识还没有回复,铠甲已经无法使用了吧。普通情况下,只有造成使用者死亡的攻击才会有那种程度的损坏。但勇者已经懒得考虑要怎么去蒙混过关了。

(现在就想立刻躺在床上,真的好累,连回去都太吃力了。)

勇者打从心底叹息着,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累呢?

身为元凶的玛塔莉暂时是无法恢复意识了吧,这个世界可没有天真到会让她马上能活蹦乱跳。

即使复活的肉体上的伤口都已经痊愈了,但精神上的伤口是无法治愈的,睡眠是唯一的回复手段。

勇者自己的精神消耗也非常大,身体无法按指挥好好行动。

也就是说,她们不得不在到处都是尸体和碎片的房间内等到时间结束。

勇者看向左手的星星,大概还有30分钟的时间。勇者愣愣地想道,如果现在被大群的老鼠包围的话可麻烦了啊。

(说起来,如果有回城的转移咒文的话,那么也有可能转移到地下迷宫的某个部分吧?恩、不明白。)

下次就让玛塔莉去问问那蛮横的门卫吧,勇者一边这么决定一边撑起了上半身。

——在哪个瞬间,小房间的入口想起了“啪啪”的掌声。

勇者皱眉想道,到底是哪里的笨蛋在拍手呢?她感到了一丝后悔——说不定是刚才的垃圾变成了僵尸复活了,应该把他们好好地烧光。

这样的后悔必须弥补,决定立即实行的勇者转向感应到气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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