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山怒视着李母,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愠怒:“你瞪什么瞪?别以为我就不敢找你男人理论!平日里忍让,并不代表我们贺家都是好欺负的。真是搞不懂他当初是怎么想的,竟选了你这样一位媳妇,搅得家里不得安宁。你想撒泼尽管去外面撒,别以为这件事就能这么轻易揭过。我们谁都咽不下这口气。既然你全然不顾及颜面,那么你如何对待儿媳与儿子的事,我也就不再为你隐瞒了。反正我从没打算瞒着,我想那些街坊邻里对你这些行径一定很感兴趣。”
张慢慢开口道:“李婶子,儿女众多本当是福气,可您如今对待已分家的儿子,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情。您不过是想让他们一家来此无偿劳作罢了。到了咱们这把年纪,难道不该感到羞愧吗?身为祖母,本应慈祥宽容,而您却依旧如此自私刻薄,日子越过越退步,比往昔更甚。您若甘愿留在这里任人取笑,那是您的选择。但我们一家人绝不愿陪着您被人指指点点,毕竟,我们还不至于如您这般无所顾忌。”
此时,李母终于回过神来,目光四下扫视,只见四周那些平日里与李大夫为邻的村民们正悄悄地竖起耳朵,一股无名火瞬间涌上她的心头,但她心中的怒意并非针对这些窥视的村民们,而是李渊深与张慢慢他们身上。若非他们,她自己又怎会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想到这里,她往日里那般趾高气扬地在邻里间炫耀其他五位孝顺儿女,如今却因为他们只能默默呆于家中。
可是,李母浑然不知,她与李父所做的一切早已曝光于邻里之间,他们的争吵声穿透了薄薄的墙壁,传遍了附近。尤其是当张慢慢和贺山带领着一大群人闯入他们家中时,他们这些村民便悄悄聚集在一处便于偷听的角落,将这段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李父李母这种明显的偏心行为,众人心中充满了鄙夷。见过偏爱某个孩子的情况,却从未见过如此极端的例子——简直像是将李渊深当作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而非他们的亲骨肉。
他们尽管亲眼看着李母生下李渊深的过程,但他们仍无法理解这对父母为何会如此轻视自己的亲生儿子。即便家中全是男丁,也不该如此对待任何一个孩子。换成任何一位父母,都不可能像李父李母这般无情。
李母此番举动无疑再次颠覆了众人的认知。那些常因父母溺爱而心生抱怨之人,此刻竟纷纷感到庆幸——原来,被父母关怀竟是如此幸运之事。尤其是那些已为人父母者,更是陷入深思,反思自身是否也曾如李母李父般对待子女。他们不愿偏袒任何一人,至少要做到最基本的公正,以免将来年迈之时,他们的子女因心中不平而不尽孝。即便孝道为重,倘若心存芥蒂,即使勉强相聚,又有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