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诶哟!掌柜您可算来了!
赵掌柜在下赵庖丁,乃是这香满楼天宇一号楼的掌柜。
赵掌柜请问这位公子该如何称呼,又是因何事至此呢?
施怀仁哼,你就是掌柜?废话也别多说了,赔钱吧!
那赵掌柜见这公子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打算,只好转而问向店小二。
店小二掌柜的,您可还记得三天前店里上的招牌菜一品酱羊肉?
店小二这菜是取了当天新宰的羊羔,又从天未亮起便开始准备。
店小二因而每天卖多少份,那都是早早定好的,开店没多久就得被抢空了。
店小二这肉啊,鲜得叫人流口水,又难得没那膻味。
店小二便是不喜羊肉的少爷小姐们也能赏面尝个赞不绝口。
店小二可这少爷偏说那天尝了这羊肉,回去就腹泻不止。
店小二咱这一听,可不吓得立刻说要帮这位找个大夫来瞧瞧了么?
店小二可这少爷又说是大夫找来了也必是被咱香满楼给收买。
那店小二满脸委屈,说完了便将这事情交由掌柜处理。
而他则又去掂了壶清酒,挨个给店里的客人满上。
店小二得罪了,让几位见笑了,这酒算是咱店里送的,来给您几位压压惊。
薛绮梦净兰,这小二是你去聚贤庄招的?
净兰嗯,我见他先前做的是揽人的活计。
净兰头脑反应又快,便招来先在这里跑堂看看。
薛绮梦这一号楼开得也有些日子了,以前可曾出过这种事?
净兰(摇摇头)未曾听说过。
净兰这几列招牌菜定价高,是绝不会在食材上亏待了客人的。
薛绮梦可店门口那人说得信誓旦旦。
薛绮梦俨然一副若是不赔钱,他便就地倒下大喊草菅人命的气势。
薛绮梦可若是赔了钱,香满楼的名声就被这么不明不白给糟蹋了。
说话间,掌柜的已有决断。
赵掌柜您若是不服,不妨在这稍等片刻。
赵掌柜若是旁的菜倒也罢了。
赵掌柜您刚才说的这酱羊肉啊,是小店的招牌菜。
赵掌柜这招牌菜呢,每每上了,是必然要记录下来去向且时常回访的。
赵掌柜也不怕您知道,香满楼便是靠这一招,常常顾着熟客的口味。
掌柜从袖间出一薄册。
赵掌柜您不妨报一下名号,且看这用餐记录上可有您的名字和贵府地址。
赵掌柜也好让赵某稍后给您请位称心的大夫到府上不是?
施怀仁不、不用这么麻烦。
施怀仁你就说,赔不赔吧!
掌柜的还没接话,店里坐着的熟客可都是懒再看这热闹了。
客人嘿,您瞧瞧,这羊肉都卖了有三天了。
客人也没见旁的哪位来说出什么问题啊?
客人可别是见这香满楼生意好,上这来讨钱了吧!
熟客纱你一言我一句,将那人挤兑得拂袖而去。
???你且跟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探子回来。
探子爷,我瞧那人三两下拐进了家新开的食楼后门。
探子那木门一闭,这光天化日之下不好接近。
探子我便绕去了那前门,且进去坐坐、瞧瞧,只见——
探子那菜式竟是与香满楼无异!
京都里开新食楼并不稀奇。
可这食楼菜式竟跟司徒寒格外关照的香满楼别无二致。
这就叫那探子上了点心,细细查探一番才回来汇报。
司徒寒以指尖叩了叩桌面,面上神色却没有变化。
司徒寒那新食楼背后是何人?
探子回主子。
探子明面上看是一李姓江南富商进京开的,厨子也多是外地人。
探子目前已派人去江南当地查探。
司徒寒李姓?和白家无关系?
探子白家三代内的姻亲并无这一家,只是……
探子近日来,不知何处走漏了香满楼背后大掌柜要接替白家成为皇商的消息。
探子白家会盯上香满楼也不奇怪。
司徒寒那边,盯紧些,确定了再来答复。
探子是。
这一边,你见那掌柜井井有条处理了闹事之人后,又安抚了店内客人。
除去先前所赠的一壶酒,又额外加赠了毎桌一盘爽口菜。
便把这些也记在月度考核里,寻思着给他加些份例。
薛绮梦这般人才,可不能被别的店给挖了去。
司徒寒你倒是心宽。这时候还惦记着人才。
薛绮梦咦,司徒大人,你怎么有空来这香满楼了?
司徒寒放心不下你。
司徒寒那闹事之人,你莫要疏忽了。
司徒寒依我看,他这般回去商量,必是有后手。
司徒寒我虽对这经商之事不甚了解,却也知道连环计一说。
司徒寒他的或许是有了打擂台的想法。
司徒寒先以菜式相仿而价低扬名,再坏香满楼的名声,让人不敢去你店里。
司徒寒现在不过是腹泻,让人心忧。若是再扯上人命官司——
薛绮梦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只能蒙蔽人一时。
薛绮梦如此不过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司徒寒一时之后,还有淮记得香满楼,记得你那商会呢?
司徒寒一时之后,还有谁记得香满楼,记得你那商会呢?
司徒寒的担忧果然应验了。
那前几日匆匆离去的公子,知道香满楼有这熟客制度后。
再上门时,竟真不知道是以什么诱惑了几位熟客,一同闯入店来。
店小二虽知他们来意不善,却没有拦在门外的道理。
又担心他们暗自使坏,只好依旧安排坐在大堂,还是人来人往的正中间位置。
而他们,也不负所托,刚上一道热菜便有人当场呕吐起来。
施怀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赵掌柜(叹气)公子若是再这般纠缠不休,莫怪赵某往后都要将你拒之门外了。
施怀仁你这是威胁?哼,果然是店大欺客!
施怀仁我们在你这吃坏了肚子,还要被威胁,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熟客吐得真切,旁人看了都吓一跳,小声讨沦起来。
你眸色一暗,知道他这般是有备而来。
寻常人是想不到会有人不惜作践自己身子,也要败坏一家店的名声。
而普通人吃饭是无人试毒的,自然要掂量几分。
赵掌柜香满楼的菜,从做成到呈入各位口中,需经手三处。
赵掌柜第一处,自然是后厨重地,由我香满楼的厨子坐镇。
赵掌柜第二处,则是由后厨至桌前谢这条路,由店小二往返。
赵掌柜这第三处,却是在这桌上了。
赵掌柜客人以为,这食材出错是在什么地方?
施怀仁这我哪知道,不是第一就是第二,难不成,你还想赖在我们头上!
赵掌柜若是往日,这厨房重地本是不该让各位进入。
赵掌柜但如今情况特殊,还请各位随我前来。
赵掌柜这厨房里,熬那鲈鱼汤的共有三口锅。
赵掌柜请各位看,这三碗便是从锅中捞出来的余汤。
赵掌柜当着众人的面将汤捞出后,吹去余热便一饮而尽。
理所当然,他饮完之后并无任何不适。
赵掌柜可见这第一处,是没有问题的。
闹事那几人想不到他会直接带人去厨房作证。
眼下距离“案发”时间较短,便是毁坏罪证也来不及,客人们自然信了他的说法。
施怀仁哼,那第二处呢?你们小二端上来可是少不了机会!
赵掌柜赵某虽不知诸位以为店小二给投毒能谋求什么,既然诸位有此一问……
赵掌柜陈捕头,劳烦您作个证了。
旁边一桌正回味鱼肉的瘦高男子,刻捧着筷子站起来,行了个礼。
赵掌柜又向店中人行礼赔罪。
赵掌柜不瞒各位说,赵某虽是胆大,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赵掌柜耶一日这位公子索要医药费无果后,赵某便担心再遭报复。
赵掌柜也怕辜负了店家信任。
赵掌柜这才请教店家同意后,去请了陈捕头来“守株待兔”。
陈捕头也别废话了。
陈捕头俺这审完了,还急着带回衙门里好好问一遍。
陈捕头什么店小二,俺是老了点,可这双眼看得却是一清二楚。
陈捕头这分明是你小子先将耶药涂在汤勺上,又融进鱼汤里。
施怀仁什、什么?你贼心不死,竟连捕头都敢收买!
赵掌柜陈捕头数年来为京都治安出的力,想必大家都一清二楚。
赵掌柜敢为一间包子铺顶撞大皇子的人,又怎会被身外之物收买呢?
客人那包子铺的事,我也听说过。
客人先前那大皇子还跋扈的时候,乎下的府兵更是敢跑出来蹭喝,半句都不提掏银子。
客人只说了句想要钱找王府,可淮敢啊?
客人也就陈捕头,有耐心,又有胆量,帮着耶包子铺上门讨账。
那陈捕头毕竞是积累了多年人望在,只需出面说一句活,其他人就仿佛已确定这就是真相。
当然,他也犯不着为香满楼撒谎。
而眼下更是应下,等用完了这盘清蒸鲈鱼片,便带人回官府进行下一步审问。
司徒寒你不必担心。
司徒寒你这香满楼,如今还会被人找上门来,依我看——
司徒寒眼下只是还不够叫人羡慕。
司徒寒若你真是将这店做大了,旁人也扰知晓,所谓名声已经奈何不了你。
司徒寒而民间,自是有人主劲为你做名声。
薛绮梦司徒大人说的容易。
薛绮梦京都这么大,一间普通的食楼,要如何做到这般地步?
司徒寒既是如此,做不普通的食楼不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