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周越与他年岁相近，可不知道是不是曲边宁的错觉，同样是征战沙场的将士，周越就显得整个人温和了许多，不仅仅是性格，而是另外层面上的不同。

曲边宁从小养在宫里，两辈子加起来都没遇到过如顾瑧这样张扬且阴晴不定的人，她总觉得对方的眼里像是覆盖了一层薄雾，看似风轻云淡，实际上布满了让她畏惧的戾气。

皇后被他逐步接近的举动吓得不轻，想到被关押在牢狱中的父子二人，双眼愤恨，最终还是隐忍了下去，只紧紧搂住了怀中的女儿。

曲边宁同样大气都不敢喘。

一夜过去，她全部的勇气就像是被噩梦驱散了一样，此时别说是与顾瑧对视了，就连对方的衣角都不敢多看。

从上往下，还一眼能看到琼枝玉叶的公主倾垂而下的细长发丝。

顾瑧见她这幅模样，眉峰一挑，觉得新奇。

“夜幽王来此地为何？”

“自然是取回我的东西。”

他睨了皇后一眼，不顾后者的阻拦一手触到了曲边宁的后颈，炙热的温度与她温凉的肌肤碰撞在了一起，曲边宁惊的短促唤出了声。

皇后着急到面容扭曲：“无礼之徒！你这是做什么！”

曲边宁昨日的青蓝色绸缎还没来得及换下，此时那里的布料皱巴巴的，很容易被握在了手心中。她只觉得脖颈一热，随即后颈的衣料上传来了一股不轻不重的拉扯力，她惊的短促唤出了声，整个人控制不住向身后倒去。

不知道这位未来的暴君要怎样对她，曲边宁双眼紧闭，只有不停颤动的睫毛暴露了她不安的心思。

不知怎的，顾瑧竟起了逗弄的心思。

力道在半途消失，曲边宁无法避免地身子一斜，从由皇后抱着的姿势变成了倚着顾瑧的腰身，看起来反倒像是她主动靠上去的一样。

曲边宁茫然地睁开眼，回过神后一张小脸发白。她双手撑着床沿，意欲直起身子，可就在两人分离的前一秒，对方再一次不由分说地捻住了她的青蓝色的衣料，曲边宁无法继续，这才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他。

顾瑧猝不及防对视上了她透亮的双眼，含着泪，隐忍又难堪似的在眼窝中打转。

“这么爱哭？”

曲边宁一语未发，像是没有脾气似的，但到底是爱面子的女孩子，这会母亲就在身边，顾瑧几次三番捉弄她，很快便被对方戏弄着蓄了一窝眼泪。

此时正值秋分时刻，早晨的空气好像格外潮湿，顾瑧盯着那滴溢满后滚落的泪珠，一时分不清萦绕在鼻息之间的雾气是哪一个了。

他压下心头的莫名的情绪，好笑道：“公主没有忘记昨日答应了我什么吧？”

“放肆！”

女儿生得一副好容貌皇后自然知道，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举国上下，存亡皆在敌国将领的一念之间，但凡顾瑧有灭国的想法，只凭曲国残存的兵力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国家战败，弱势的一方本来就没有丝毫颜面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