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听竹收拾一整,缓步而出向她行了个标准的宾主礼。
元凌霄细细打量着看,这时的他一扫之前的慌乱无措,游移不定,可能是熏香了的缘故,更添一抹大气沉稳。
元凌霄挑开话头:“赵左丞刚走?”
听竹眼底划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略显羞赫道:“回殿下的话,赵小姐就待了一刻,便走了。”
元凌霄看着美人脸上两抹云霞,结合刚刚的情景心下大致了然了一些。心想幸好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不然打断别人可是莫大的罪过了。
阿弥陀福,善哉善哉。
听竹小美人看见元凌霄一副“你不用说我都懂”的表情,连忙开口挽救道:“没有没有,不是元小姐想的那样,我们没……”
元凌霄看美人窘迫的模样,觉得有趣于是决定逗逗他:“哦,本殿也没多想呀,难不成你们……”
“没有,绝没有。真的没有。”
“哈哈,好啦,不逗你了。本殿来找你事准备问你一些事情的。”
“殿下问吧,听竹知道什么一定据实相告。”
听竹低下头看着丝涤,一副乖觉的样子。
“你真的明天要走?”元凌霄问道。
听竹原以为她第一句话会问他身世或者赵严二人的事情,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自己的去留,于是惊觉地一抬眉眼,微微怔忡了一瞬,心里翻滚了几下。可能是觉得自己太长时间没答话有些过于失礼了,于是又行了一礼。
“ 听竹去留不能随心所欲,明日严相家的马车来,小人就得离开这了,请小姐代我向楚老板致歉,给他添麻烦了。这些年来承蒙楚老板不弃,让小人有个容身之地。”
“好的,本殿会知会他的。本殿还有一事好奇,你是怎么来这惊羽楼的?”元凌霄抛出了疑惑已久的问题。
听竹的形貌怎么都不像是出身在烟花巷陌里的普通妓子,很多时候,才华可以粉饰,容貌可以修饰,但品貌不会,元凌霄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不该属于这,譬如这样说吧,就像芝兰生在鲍鱼之肆,两者好不搭噶,但腌入味的贵族清冷香味却如沁心肺,让人不由得想到他本应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受过底蕴熏陶出来的贵公子。
元凌霄心目中的贵公子缓缓启唇说道:“确实如殿下心下所想,奴家本不属于这,小人本是江左蓝氏蓝筠的次子,当时因为家主参与党争之事被革职流放,家中男眷都流入教坊司,只有哥哥一人幸免。”
“因为他是赵琅嬛的正夫是吗?”
听竹讶然地看住她,定定地对着她说道:
“是。”
元凌霄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但现在也降为平夫了,他现在日子也不好过,我怕赵姐姐冷落他,每次都不让她来,希望她好好陪陪他。”
听竹眼神飘忽,像回忆起什么温暖的日子,那时候后蓝赵两家是世家,他们一衣带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个人说以后等考取官名会娶他为正夫的。
但是怎知,心爱的人成亲了但新郎不是我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愿做介入两人感情之事,于是他愿意成人之美,希望两人白头偕老。
后来,那个从小对他无微不至,吃糯米糕都要分他一半的赵姐姐一直对他恋恋不忘。
以至于,蓝家逢此变故,她在青楼包下了他。成为惊羽楼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