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只有对现实在“不满”的,才会做梦,现在想来许是十分抵触,大概率才会做这种梦,毕竟有些事只能在梦里才能实现……
“你说,如果我去跳楼,还留下一封写满感谢的遗书,特别是写满对同学和殷老师的感谢的那种,你说会怎样?”小静突然十分诡异的将同桌小雅的胳膊拽过来问到。
“啊?”同桌小雅本是认真的在剧题,听到这席话,愣是愣了好几秒才有所反应。
“说什么呢?一天尽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英语写完了吗?”小雅一本正往的质问小静,“英语啊,总写也写不完…”小静抱怨了句便没了声。
可能是因为自习课上过分的安静,当然也不可否认我的听力好,是的,在那一瞬间我抬头恰好听到了俩人的对话,不苦不累高三无味,本以为高三的最后日子只剩下无尽的题海和老师无尽的唠叨。
没想到临了却又出了这档子事——
那天下午碰巧老师让我去拿资料,却又恰巧这段时间去办公室最近的那条路在施工。
只好走了那条要经过天台的路,在办公室拿了资料,刚关好门,就听到有人的喊叫声,平日里这条路少有人走,再加上这个点就更不会有什么人了,沿着声音,我便很快找到了,天台门口,我抱着资料登大了双眼,想要望得更真彻些,又想要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先下来,那上面危险!”视线里,一个身型有些壮实的身影说着正准备上前拉站在边缘的那个人。
“我觉得这里风景挺好,你看那边还有落日和云霞,这么好看的晚霞不欣赏一番真是可惜了呢,是吧各位”站在边缘的那人不屑笑道。
“人都到齐了吧,我想可以开始了。”那人并不顾自己身旁的人有多着急,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随后见那人从兜里掏出了张纸展开开始念着——
在这里我想感谢一些人,首先我想感谢我们一心为学生的汪校长,那个体型有些壮实的男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自主的向前了一步,许是赶来的时候有些着急,假发都还没扣齐,那一叠头发,歪歪斜斜的依着脑心周边紧剩的一围几根头发,少了几分平日里的严肃感,倒是多了几分滑稽感。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像是……小静,不对啊她不是应该在教室上自习吗怎么可能在这。听着这声音我立马想起了小静,但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大可能。
站在边缘的那人瞧见噗嗤一笑“汪校长,这可不行,身为校长怎么能这么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呢?”一声笑引得一旁其他人齐刷刷的望向了那个人,那人见状急忙用手撸了撸头上那一窜头发,然后说到“小静同学那里危险,先下来”,一众人这才意识到此刻是有人要跳楼,自己也并非来看戏。
居然真的是小静,怎么会,她不是在教室上自习吗?我脑海里突然闪现了出班关门那一幕,关门前我看了自己的同桌一眼,她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快去快回……等等她手后面小静的位子是空的。
“慢着,我还没说完呢,着什么急,这下面可是写了好多要感谢您的话”边缘那人阴阳怪气的说着。
“谢谢你为了学校名誉,在这冬意凛然的时候统一服装,即使民声四起,也仍然决定不改,本着一心为学校名誉的责任心,禁止学生穿有帽的衣服,是啊您家这校服当真是厚实的很,若不是怕我们穿厚了,弄脏了你家这衣服,想来也不会这么规定,是吧?真的是让您费心了;其次我还想感谢十一班的所有同学,感谢你们给我带来的所有温暖……只是好可惜他们都没来。”
“小静,你还有什么话,咱们先下来,再去跟同学们说,行嘛。”一个穿着飘带领桑蚕丝质肉桂色衬衫,下搭了一条纯黑色的直筒裤,外加一双黑色的中跟,头发恰到耳垂,那女人向前跨了一步随之说到。
“哟,这不是殷老师嘛,您也来了,那正好。”边缘那人仍不动摇,目光毫无波澜,就这样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我吧,一直以来英语都不怎么好,可能是因为作为学生的我一直都不谙世事,之前也没怎么打听关于您的事,当时对您的印象还比较迷糊,转到十一班的那个晚上直接就让我大跌眼镜——一上课,您就拿出了一叠卷子。
哈哈不对只是,那时我这么认为的,发下来才知道是默写单,您随便说了一句,下面的同学就开始刷刷的提笔奋写,您瞧见我们几个新来的,倒是也没有让我们立马加入其中,就是用着一种十分之和蔼可亲的语气说着“这些后来的同学要跟上我们的脚步哦,不要欠账太多。”您说这种语气我是该觉得您慷慨呢还是觉得您善解人意,总归是气不起来。
是啊,那时的我还未意识到您的实力,到底是我低估了您也高估了自己,作为学生我一直都是一个小透明,,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从不造次,可这样的突击真的会让人受不了,这让我很疑惑,为什么没有人向您反映这个情况呢,直到后来自己亲眼目睹了一场学生的“起义”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没学生反映,而是您的搪塞技术已经炉火纯青,“高考是你们自己的事”“作业多吗,我那还有要不再加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够重视这一科。”女人听了这些话,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学生对自己有着很大的怨恨,本着教师的职业道德她斩钉截铁的应了句。
边缘那人凄然笑道:“殷老师你别紧张,其实吧我觉得会布置作业或许也是一个老师实现价值的体现,哈哈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只是您这不听劝的事实着实让人寒心。
一次性两三个单元的默写,还有常态化的周清单,各种各样的文章改错填空让人喘不过气。”
“我只是想你们对知识点了解的更透彻,想你们及时查漏补缺。”女人义正言辞道。
边缘那人慢条斯理道:“当然我知道您是好意,但我想很多人或许会认为,身为我这种英语差的理所应当多学点,有什么话语权呢,可我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很喜欢英语的学生到后来逐渐厌烦它,成绩好的或许随谁便便看几遍就写的起,可是如我这般英语差的,要面对的就是整宿整宿的熬夜背书,记得有一次在床上拿着书背睡着了,中途都惊醒了又接着背。你说,殷老师您这样的好意我怕是真的承受不住。”
“这么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无休止的写,可能你们会说这是身为高中生该承受的,可是我看不到一点希望啊,我的成绩提升了吗,没有吧,但却无法反抗,所有的不满只能在心里倒。”
“小静,你有这样的想法应该早跟老师说的啊,我们静下心来好好谈谈就好了。”女人瞧见那学生一直不依不饶,就开始转变策略打感情牌。
“跟您说吗,怎么说,怕是您只会语重心长的对我进行思想教育吧,在您那里我可能就是一个思想不太正常的学生吧,可对我而言向您倾诉可能是唯一的方法,可亲历那场“起义”让我后怕,我怕到最后我收到的又是您的搪塞,我害怕您表面应了我,但实际仍如往常,我更害怕您因此就放弃了我这个反抗过您的学生。”边缘那人忙不迭道。
“小静,老师知道你最近压力比较大,没关系你不愿意跟殷老师说,可以跟我说”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从人群边走了出来,说着。
“周老师,您怎么都来了,今天这事跟您没关系,倒是劳您费心了,还要劳烦您等我把话说完。”边缘那人瞧见这女人一出来,突然客气了起来。
“最后吧,我还想说一句,您是真的很缺钱吗?”那姑娘刚刚还是用着一种柔和的眼神看着另一个女人,转眼间就眸光就暗淡了几分,反而多里几分凌厉。
“这是什么意思?”汪校长一听所以有些不太对劲,就问了句。
“怎么,殷老师你没跟汪校长请示过,我还以为我这也是汪校长授意的呢。”那姑娘仿佛瞧见了一场好戏,竟开始起哄。
“我……不……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你们长个教训,专心背书,重视这个作业。”头发齐耳垂的女人开始有些慌乱,说话也不像之前那般义正言辞。
“那您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什么默写单一次不过,第二次就要交两块,还是在周六写的交这么多,提前写的反而要交五块,您瞧您也不说,这不就让我这种脑瓜不太灵光的误会了吧”那姑娘有条不乱的说完,随后还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小静同学啊,这件事我之前我不知道的,你先下来,我们一定会认真调查的。”
“是啊,小静先下来,学校一定会好好解决这件事的,到时候还要向你了解情况呢。”周老师和汪校长说着都在向前移动。
“周老师我很高兴能认识您这样的班主任,您真的很好,还有十一班的同学们他们也很好,就劳烦您代我向他们问好了,还有我的父母让他们不必忧心我不是个好女儿。”说着那姑娘将手中的遗书拿到了半空松了手,那张纸飘飘洒洒的落下去了。
“我想说的说完了,我也不想以后被哪一位老师区别对待,所以我的路就走到这里了,谢谢各位的照顾了。”说罢那姑娘松了手,姑娘的眼角落了一滴泪,她也不想,可她没办法,那一瞬周老师汪校长都冲向了围栏但还是没能抓住……
一众人愣住了,不其实所有人都愣住了,但唯独不同的殷老师她吓的腿软,摊坐在地上了。
躲在角落的我用手捂住了嘴,可仍然无法忍住抽噎,我踉踉跄跄的逃离了那里躲进了厕所,小静她就这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