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闲成那样。这仅只是目的之一喔。」
原来那也是你的目的啊!太惊人了吧!
「我刚才在观众席上看了你的演习,就觉得你还是在打混呢——身为学院长,我好像有必要来讲你几句。」
她露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认真表情。学院长散发出来的气息瞬间改变了。
面对这股威慑力,我不禁坐起身。虽然不甘心,不过这让我感觉到她不愧是在十几岁就获选为学院长的人。
「我并没有打混。今天出的差错单纯是因为我的演奏技术不足罢了。」
光是要跟上乐谱就费尽心力的我,根本不可能做得到打混这种高等技术,而且就算打混也没有任何好处。
「没有人在谈演奏中的差错啊。不过你的演奏确实是奇惨无比就是了。」
「学院长!关于这点啊,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采取别种说法。这会导致学生丧失自信喔?」
我的演奏确实很拙劣,不过我觉得不应该说得这么直接,而是要靠称赞来诱发成长,这不就是所谓的大人的温柔吗?
「这样啊?嗯~那么,你的演奏确实是连蛆都不如、惨不忍闻的噪音——」
「比刚才还狠毒!我的自尊心都支离破碎了!」
「不过你看起来不像受到称赞后会成长的类型啊。而且我很不擅长说谎跟讲笑话。」
学院长有些困扰似地耸了耸肩。这个动作跟她最后轻描淡写地追加的那句话,让我消沉到了谷底。比起她的狠毒话语,这还更加让人沮丧。
「总而言之,奏士钻研演奏技术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可以经由每天脚踏实地的努力来解决的问题,所以再多多加油吧。」
「是。」
学院长所言极是,所以我老老实实地点头。我的失误甚至会导致花穗受苦,所以我要更努力。
「而我说你打混,指的并不是技术层面的问题。」
——不是技术层面的问题?
「您的意思是什么?」
「这个嘛,机会难得,我就稍微帮※垃圾——帮你上一堂关于歌姬的课吧。」(译注:日文中「垃圾(ゴミ)」跟「你(キミ)」差一个音。)
「刚才您一派自然地说出了过分的口误!就算您马上装作若无其事地改口,我也有注意到啦!」
「没办法啊!两个音那么像,在构成语词的文字内有一半相同,这是任何人都相对容易犯下的错误。」
「没有人会犯那种错!若非故意这么说,否则是绝对不会搞错的!」
这种带有恶意的错误会相对频繁地发生的话,谁能受得了啊!
「我明白了,我就承认吧。这并不是口误。我好像有时候会自然而然地脱口说出真心话呢。」
「您是真心这么认为的!?」
「真的很抱歉。我竟然把学生当成垃圾,就教师而言这是最糟糕的失言。如果你希望的话,不管是下跪磕头还是光着身子跳舞我都愿意做,所以请原谅我。」
「老实道歉更会让人受伤!还有,我并不期望您做那种事!」
「那种事——你的意思是说,仅只是光着身子跳舞的话,你不可能原谅我吗!你想更加倍羞辱我!?这真是太可怕了!」
「我说的话并不是这个意思!受不了,只要一不小心,您就会让话题愈来愈偏题。」
当我无奈耸肩,学院长便一脸调皮而满足地笑了。
「因为跟你说话很开心啊,这也没办法嘛。很神奇地,只要跟你说话,我可以毫无顾虑地展露出真正的自己,也可以大幅转换心情呢。」
唔~嗯,我该为学院长的这段话感到欣喜呢,还是该感到悲伤呢,真令人伤脑筋。哎,只要想成我是在帮助忙碌的学院长发泄压力,就会觉得这或许是件光荣的事情也说不定。
不过她展露出真正的自己的结果却是这副德性,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那么,我们马上开始上课吧。」
学院长在我身边坐下。她的身体散发出淡淡薰衣草香气,这个不同于花穗的成熟气味让我有些心跳加速。
这么说来,虽然入学后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但我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受到学院长直接指导。我开始觉得有点紧强起来了。
「那么,就如你所知道的一样,我们歌姬藉由让与自己契合度良好的奏士伴奏,可以使魔法的力量提高好几倍。与其说是提高,应该说可以便其接近魔法原本的姿态才正确吧。」
「接近原本的姿态,是吗?」
听到与至今为止的认知不同的解释,我不由得又问了一次。
「没错。你有搞懂魔法理论吗?」
「若是粗略的理论的话,我算是懂。不过我只是把课本上所写的事情读进去,没有完整理解就是了。」
老实说,我完全不懂。
「我记得歌姬将在脑内创造出的幻想呈现于现实世界中,将之构筑成真实的现象,这就是所谓的魔法;而呈现方法,也就是为了让想像变换为现实产物而举行的仪式,就是歌——也就是幻创曲,是这样没错吧?」
「对,大致正确。」
「不过将想像呈现在现实世界中是什么样的感觉,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的转换式为什么是歌曲,这些我完全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