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段回忆】
初试开始前一个星期,七罪塔上召开了一场罕见的会议。雾气弥漫的大厅中,六个身着黑袍的人围坐在一张古老的长桌旁,却都没有一点会议纪律,坐下后便纷纷开始做起自己的事。他们的体型各异,面容神秘,仿佛来自不同的世界。
一位身材火辣的女人抬起右手,手指轻轻滑过自己的美甲,滋滋有味地欣赏着美甲上绘着精致的纹路,语气漫不经心地开启了话题:“听说,路西法那家伙为了杀光宇宙中所有罪犯,要建立什么什么军团~”
“塔纳托斯军团。”一位肥胖的男人补充道。他嘴里嚼着大鸡腿,油腻的手指抹过他那张圆滚滚的脸。
“塔纳托斯军团……好,好啊!”一位高大威猛的男人愤怒地捏碎了手中的杯子,“我这就去把他杀了!看他还怎么建立军团!”
话音刚落,高大威猛的男人正要起身,却被一位身材瘦小的男人一掌按了回去,“别冲动,你刚解除封印,力量没有完全恢复,现在过去只是找死。”他的话语温和却坚定,仿佛在劝导着一个狂暴的野兽,让它保持冷静。
高大威猛的男人的眼神中闪烁着犹豫和不满,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最终他还是无奈地松开了手,没好气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等着?让他们去妨碍我们的计划?”
“当然不是。”瘦小的男人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他将双手背到身后,缓缓走到长桌的首位,好整以暇地坐下,“毕竟,我也不是一个喜欢任人欺负的人啊……”
*
巴巴托斯又迷路了。
他原本跟在被机械手拖走的巴尔和修普诺斯后面,却在一个拐角处把那两人给跟丢了。迷茫的巴巴托斯继续在茂密的树林中迷失方向,远处传来鱼型魔兽的咆哮声和碎裂声,让他心头一紧,步伐也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仿佛在踩着蛋壳。
突然,一个异常显眼的白色身影出现在巴巴托斯的眼前。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认出眼前的人:“你是……该隐!布拉德沃思家的小少爷?”
该隐也认出了他,却冷笑一声,摆出嘲讽的神情,居高临下地回道:“哼~原来是阿切尔家的人啊。没想到,你这个独子居然会被允许参加塔纳托斯军团的初试。”
听到这句话后,巴巴托斯眉头微皱,咬了咬嘴唇,却没有吭声。
见巴巴托斯沉默了起来,该隐瞥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唉~算了。你的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让开,别挡了我的道。”
巴巴托斯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盯着该隐:“你的道?我身后便是通往利维坦的道,你想做什么?”
“你都说是‘通往利维坦的道’了,明知故问吗不是?”该隐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巴巴托斯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那可是利维坦!七宗罪之首的利维坦!你只是一个B级魔法师,怎么可能打得过……”
话音未落,该隐打断了他的话:“那又如何?塔纳托斯军团不就是为了铲除他们才建立的吗?若现在逃了,那还有什么资格说要加入军团?”
“你……”见说不过对方,巴巴托斯索性张开双臂,彻底挡住了他的去路,“总而言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就凭你也想拦我?”话音刚落,该隐迅速拔出自己的仗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剑尖指向巴巴托斯的脑门。然而,巴巴托斯依然坚定地保持着同一种姿势,毫不动摇。
就在这时,一个漆黑的身影突然现身,一刀挡下了该隐的攻击。明明是白天,那身影却如同夜幕中的魅影,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该隐惊讶地看着来人:“是你!你是昨天那个蒙面人?”
脸蒙黑布,身着黑衣,来人便是阿蒙。他用低沉而嘶哑的声音说出了参加初试以来的第一句话:“要死……”
*
救人一命,当涌泉相报。
这应该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但艾尼觉得,只要人没事就行,报恩什么的都是无所谓的事。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救下的人不仅没有报恩,还反手将她丢向那只鱼型魔兽,以换取自己逃跑的时间。
眼看着自己即将被那张布满尖牙的大嘴吞噬,而卡特也被鱼型魔兽压住动弹不得。在生死存亡的危机下,艾尼只得拼尽全力大声呼喊:“Vekigere el longa dormonum !Snapento!”
从未如此快速且流畅地咏唱咒语,人总能在危急关头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艾尼也不例外。一股深绿色的烟雾瞬间涌出,一条银色的巨蛇显露出它粗长的身姿。
这是艾尼的第二只魔兽,一条巨蛇怪,名为斯内克。它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如同一汪冰清玉洁的湖水。它的身体宛如长虹一般,优美而又强壮,身上的银鳞闪烁着光芒,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斯内克被召唤出来后,见自家主人快要进别家魔兽的肚子里,赶紧尾巴一甩,将与鱼型魔兽的嘴巴只差一厘米距离的艾尼给捞了回来。它的动作轻盈而又熟练,如同一位出色的舞者,让人看得心旷神怡。
“谢谢你!斯内克!”艾尼简约地对斯内克道了谢,随后立马将被鱼型魔兽压在身下的卡特给收了回去,以免它再受到伤害,“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卡特!”
然而,这时鱼型魔兽却发出震天声吼,仿佛是在发出对艾尼和斯内克的愤怒咆哮。这声音让人们听了心惊肉跳,又“闻者落泪”。
难听得都要落泪了。
艾尼不得不捂住耳朵,她想叫自家魔兽赶紧带自己离开这里。可一回头,却发现刚召唤出来不久的斯内克竟然趴在地上睡着了!
听着这种声音也能睡着,真不愧是自「懒惰」中诞生的魔兽吗?艾尼无奈又好笑地将睡着的斯内克也收了回去。
但没了魔兽的驭兽师,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靶子。艾尼试图靠自己的双腿逃跑,但当她抬头看见那庞大的阴影盖住她的头时,她的腿像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她颤抖着回头,看见巨大的鱼鳍猛地向下拍打时,她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然而,就在她准备闭上眼睛迎接死亡的那一刻,一道绿光划破天际,豁然开朗。艾尼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双手用力地推开,巨大的鱼鳍攻击却恰好错过了她,只是鱼鳍拍地后掀起的气浪又将她吹飞了一段距离。
尘土飞扬,艾尼艰难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曼妙的身影。那女子身穿翠绿长袍,绿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腰间,紫色的眼眸深邃如夜空,闪烁着一抹冷漠与无情。
艾尼认出了这位救她性命的女子,正是昨天袭击她和修普诺斯的绿发女子。然而,与昨天不同的是,这次绿发女子并没有对艾尼发动攻击,反而毅然站在她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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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临时监视厅外面。忒弥斯十字队已经在防护罩前列阵,准备随时进入格卢特托尼之森展开救援行动。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防护罩却迟迟未关闭。
忒弥斯十字队的队长看着眼前纹丝不动的路西法和毫无变化的防护罩,心中不免焦急,他试图与路西法交流,却被一阵连续的电话铃声打断。
路西法睁开眼睛,从腰带中取出通讯方块,向空中一抛,一张莹蓝色屏幕便浮现在众人面前。而屏幕上,一向冷静的萨米基纳的脸色却有些不安和紧张,令众人心中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萨米基纳向路西法行了一个军礼,随即便传来了一个意料之内的坏消息:“报告路西法上将!防护罩的开关系统也被入侵了,防护罩目前……无法关闭!”
*
巴尔和受伤昏迷的修普诺斯一同被神秘的机械手拖进了一个幽暗的树洞,四周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和苔藓的气味。
待机械手缓缓松开束缚后,巴尔迅速检查起修普诺斯的状况,“修普诺斯!”
修普诺斯仍然躺在地上,陷入了深深的昏迷,身上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
就在此时,树洞的尽头传来一丝微弱的光芒,穿过漫天的尘埃洒在巴尔和修普诺斯的身上。随着光线的逐渐明亮,一个高大而瘦削的身影显露出来。他穿着一件白大褂,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巴尔立马唤出双刀,警惕地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把我们带来这里?”
那人推了推眼镜,有条不絮地答道:“第一个问题,我的名字叫马尔巴士·特里特科,是名医生;第二个问题,我并不想带你来这,只是你离他太近了,不小心把你也带过来了而已,我带他过来是想给他处理伤口。”
巴尔紧紧抓住手中的利刃,目光凌厉地盯着马尔巴士。他并不信任这个陌生人,深深怀疑他的真实意图。
马尔巴士看着巴尔的警惕神情,缓缓走近他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冰冷,似乎并不在意巴尔手上的双刀,“你要是继续拖下去,那人就真要死了,这也没关系吗?”
“你……”
巴尔正想说些什么,马尔巴士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一点也不在意他,那确实没关系。反正他的命在你手里,你来决定。”
巴尔一时哽住,眼前这位自称是“医生”的家伙,竟轻而易举地将修普诺斯的生死权交到了他的手里。这种肆意决定别人生死的行为,令巴尔感到一股厌恶之情。
而就在此时,修普诺斯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口中鲜血喷涌而出。巴尔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发现修普诺斯胸膛上的伤口开始泛起一丝奇特的粉光。这粉光如同一朵的含苞待放的花朵,在伤口周围缓缓绽放开来,散发出一股神秘而又危险的气息。
“这……难道是「嫉妒」的咒力?”巴尔辨认出了那粉光的本质,不可置信地说道:“利维坦刺伤了他,还在他身上下了诅咒!”
“这诅咒应该会比失血过多更快要了他的命吧。”马尔巴士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评价“谁吃饭更快”一样轻松自如。
巴尔怒瞪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默默让开,让马尔巴士去给修普诺斯处理伤口。
马尔巴士轻步走向修普诺斯身旁,慢慢蹲下身子。他缓缓抬起手,将指尖轻轻触碰到泛着粉光的伤口上,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肃穆而专注。随后,他迅速打开自己的医疗箱,取出急救工具,小心翼翼地清洗修普诺斯的伤口,试图止住血液的不断流淌。
树洞中的气氛变得凝重而肃穆,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停滞了下来。巴尔紧紧盯着马尔巴士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他的手仍然握着利刃,随时准备采取行动。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这个树洞里其实还有另外两个人在场。准确地说,是两个灵魂在场。
其中一个灵魂,看见马尔巴士开始处理伤口后,便悲痛地大喊:“不——不要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