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许清川，热搜爆了。”

“嗯。我看到了。”

段暄真的很想知道许清川怎么想的，是喜欢？还是捉弄？

“许清川咱来谈谈，你肯定瞒着事情没告诉我。”

许清川应下来。二人见面实在许清川家楼下，段暄还顺道给许叔叔带了东西。

“跟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呗。”

许清川沉思着，一时不知从哪里讲起。

初二那年，母亲脑溢血去世。家里的重担都落在许叔叔一个人身上。碰巧那年对面搬来一户人家，家里就有个女儿，乖巧懂事，成绩也不错。

几天下来，父亲觉得对面领居也是个好相处的，平时碰到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偶尔做了点什么小吃食也会给他们分一点。

那时候许清川成绩也不错，也不需要人辅导，父亲就放心出去工作了，常常夜不归家。柴米油盐以及学校各种费用压得他父亲喘不过气，工资却始终不涨。

即使这样，父亲还是没有忘记关心他，时常问他零花钱够不够用。

父亲从没有强迫过他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有一个好名次，父亲只希望他能过的安稳一些。

有一天，父亲突然买了水果带着他去对面，敲开门，来开门的正是沈鹿芩。

许清川在一旁默默看着沈鹿芩写作业，小姑娘字迹有自己的风格，潦草但有序，像瘦金体，但是有不完全是，染上了她自己的性格和习惯。不过，很是好看。

后来许清川才知道，父亲要出差，他在拜托沈父沈母照顾他。知道他们搬走，许清川才想起，父亲是辞职了，打算回老家发展。

沈父沈母拒绝了他的水果，看向他和沈鹿芩这边说着“不用这么客气，都是领居，应该的。”

父亲笑着。

“我看清川也没比呦呦大多少，他留下来还能帮帮呦呦呢。”

他低头，看小姑娘做题做的飞快。

父亲出差以后，他的早饭和晚饭就是在沈鹿芩家里解决的。后来学校出了晚自习，晚饭在学校解决，他也就少了一个去沈家的理由。

初中同校的两年，他就总是听老师提起低年段的一个女学生有多么多么优秀。

他心里笑着，是啊，确实很优秀。所以他也应该更优秀。

父亲按期把学费和一些钱转给沈父，电话里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在这边把高中读完。许清川老家在内路，大山里，教育资源远远比不上沿海一带。

沈父自然很乐意的答应下来，并询问许清川是否要搬过来住，往来太麻烦。

许清川拒绝了，多少还是不方便的。沈鹿芩也长大了，家里多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生总归不太好。

沈父沈母也笑着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

高中的时候，他和沈鹿芩又是同一所学校。学校里流传着关于他们的大大小小的谣言。其实也不全是谣言，比如“许清川喜欢沈鹿芩”。

更有初中同班的同学出来说，他和沈鹿芩初中就关系特别好，两个人霸占着不同年段的年一，让当时的班主任的虚荣心狠狠的得到了满足。

不论是理科还是文科，真要比起来，许清川觉得自己是比不过沈鹿芩的。她是有天赋的。如果同一年段的话，他只能屈居第二。

高中三年，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们实在谈恋爱，包括老师，甚至因此还请了家长。

可沈父沈母也并未因此冷落过他，完完全全把他当亲生儿子来看。

再后来，他高中毕业，父亲从老家回来接他回去。

父亲在老家似乎过的挺好，肉眼可见的与前几年的憔悴不同。

他舍不得这边，但父亲告诉他家里人很想他，尤其是外公外婆。

妈妈死的那年他都没有回去看过外公外婆，也不知道他们二老过的是否还好。

“所以你就搬家了？”段暄不可置信地问着。

“嗯，后来在老家念的大学，毕业后又回来，在这边找了工作，顺便把我爸也接过来了。”

“卧槽。”

段暄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连说了好几声，情绪激动。

见许清川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他才又道：“太奇幻了，你俩是不是还一起坐公交车回去，她是不是还做过你的数学作业，然后正确率很高，你还给她堆过雪人，在你高一那年，对不对！”

他说的很确定，许清川点头，的确如此。

“卧槽卧槽，卧槽！”

他还没从激动中缓过来，许清川已经叫他滚了。

段暄连忙站挺说：“不欺你，下载Huaben，搜索‘长薄’去看她那本《月与》绝对震惊你。”说完一溜烟走了去。

在许清川最近的生活中，《月与》的出现频率过分高了，火锅店里段暄和方越，微博小号看沈鹿芩微博时，以及，现在。

他拎着段暄送来的东西上了楼，然后打开手机下载了Huaben，就连下载页面的详情页面里，展示的都是《月与》。

下载完毕，他搜索月与，短暂加载后跳出来书籍详情，作者那栏写着“长薄”二字。

他一开始以为是“长帛”，没想到是“长薄”。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男生。

他点开第一章，第一句话就是“言之，我亲爱的言之，你搬走后，J市再没下过一场大雪。”他看完第一章的内容，写的很温柔，都是作者想对“言之”说的话。第二章开始从初遇写起。

他一口气看了十几章，一桩桩一件件，甚至连门牌号都没有替换，简直跟沈鹿芩搬来那年一模一样。他直接去看了结局，果然也是分离。

“我是胆小鬼，就连喜欢你都不敢有声音。”

许清川忽然笑了，暗恋就要双向才是人心所向。笑着笑着眼角却流出眼泪来。

安排这样一个结局，一定很难受吧。他真的错过她好多年了。

那句话和“谨以此书，祈愿暗恋窥见天光。”这两句话被他截了屏。待心情平复后，发了微博。

“许清川：暗恋是哑剧，双向暗恋就是话剧。［图片］［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