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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的选择

忆如梦

   “下个月你就给我滚回B国,听到没?”宁城祥大吼。

“在接小宁回家之前,我不可能离开!”

宁城祥被逼到只能威胁“你最好不要等到我用一些手段把你带出去!”

宁华森没再说话。

第二天早晨,宁桉乐和顾长风几乎同时从屋里出来,他们四目相对,今天真倒霉,怎么刚开门就看见他。宁桉乐这么想到这,刚准备躲回房间。

“又想躲?”

顾长风看透她的想法,他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一只手叉腰歪头笑着。

“宁小姐为什么要躲?”

大厅回响着回声,宁桉乐咬咬牙转身对上他的视线。

“谁说我在躲,我只是..有东西落在房间里了。”

顾长风朝她这里走来“宁小姐可不要告诉我,你要随身带着那不正规的合约吧。”

宁桉乐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心想这人怎么这样,伸出手臂阻止,顾长风也随即停下脚步,宁桉乐义正言辞的说。

“合约第三条,不要有肢体接触。”

肢体接触?亏这女人能想出来,顾长风双手叉腰面露微笑。

“宁小姐,我们之间的聊天需要隔着走廊那么远的距离才能说吗?肢体接触?”

他双手向身两侧一摊,宁桉乐有些尴尬的左顾右盼,顺便给楼下的张管家递出眼神,张管家瞬间接收到。

“顾少,再不吃,饭就凉了。”

顾长风笑着转身下楼,宁桉乐随后跟上,顾长风见她饭桌上不说话,率先开启话题。

“宁小姐还真是把合约内容都背下来了。”

宁桉乐几乎没有犹豫的接话“我自己写的合约内容肯定都在脑子里。”

同时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顾长风迅速抓住细节,这才是真实的你吗?宁桉乐。

而宁桉乐并没有意识到她正慢慢暴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不过她迅速伪装自己,心里都想扇自己两个耳光,宁桉乐你现在都已经没防备到这种地步了吗?这女人,一定要伪装自己?顾长风边想边放下筷子。

“生活的地方不会改变,习惯就好。”说完他就离开。

宁桉乐捕捉到他离开时有深意的眼神,这什么意思?她回到房间“习惯就好...”

   顾长风来到公司“怎么样?刘景荇决定了吗?”

林秘书面露难色“目前还没消息,用催吗?”

顾长风给手势阻止,林秘书无奈离开。

刘景荇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桌上两份合同,秘书再三催促,他从抽屉里拿出三个人的合影。

“我们三个今天都毕业了,我想拍张照片做纪念,怎么样?阿顾景宝!”何浚宇边说边拿出相机,顾长风表面嫌弃说着“随便”,刘景荇笑着用手臂搭上何俊宇的肩膀“美好时刻都是要记录的。”

许久之后,他放下相框,才下定决心,他拿起笔刚要签字,就在这时“叮”,刘景荇点开电脑消息“录音?”他移动鼠标点开。

“你必须离开刘景荇!”

这是..顾长风的声音,刘景荇身子不自觉坐直。

“顾长风!我求求你,我对景荇是真心的!”

女人哭泣哀求的声音穿透他的耳膜,他几乎第一时间听出这个声音是...阿槐,刘景荇小声呢喃,他紧握拳头强迫自己听下去。

“你觉得求我有用吗?再说一遍,你不要靠近他...”他的话语是那样冷漠犀利。

“顾少...顾少我错了!”

录音戛然而止,随后是一段监控,每一帧的画面都在刺激着刘景荇,往事如录影带在他脑海里回放。

“阿槐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你说话啊!”

那时候他心里还对顾长风抱有希望“你们相爱本来就是错。”顾长风简洁的语言打破一切。

刘景荇没怎么流过泪,但却在这一刻湿润的眼眶滑下一滴泪,笑声越来越难过。

“顾长风,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可他那时只看的到顾长风不屑的态度,却无法发现顾长风说完后微微泛红的眼眶和在裤兜里紧握到颤抖的手,回忆使刘景荇的眼变得猩红。

“顾长风,是你无情在先,就别怪我无义。”

他合上第一份合同,毫不犹豫的在另一份合同上签下名字,可能下笔太重差点捅破纸张,边盖章边拨通秘书电话,语气极其薄凉坚定。

“过来拿走。”

刘景荇将签完的合同放在一边,把相框里的合照取出随意折叠,放进衣服口袋里。

刘景荇突然改变想法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林秘书这里,他冲进办公室,面色焦急..顾长风见他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笔,眼神愈发昏暗。

“他改变主意了吧。”

“顾总...”林秘书的眼神全是担忧。

这在顾长风的预料之中,但心里隐隐约约迸发的情感他不想流露出来,眼神随即恢复正常“出去,该工作了。”

刘景荇冷静下来,秘书走进来“找一下这个消息的地址。”

电话响起,顾长风看清来电人接起。

“有事吗?”

何浚宇听出他语气中隐藏着一丝失落 “公园老地方,我想聊天。”

“嗯...”

微风吹起湖面和柳条,显得格外悠闲轻松,顾长风站在长椅边,何浚宇坐在长椅上看着微动的湖面,任凭思绪飞扬

“别想,回不去。”顾长风平静的说着。

何浚宇抬头看着他“这么肯定?”

顾长风叹口气坐下“嗯...”

何浚宇盯着他微闪的眸子,随意往后一靠。

“都到这种程度了?”

他递出一根烟,顾长风瞥它一眼“戒了。”

明明心里难受却不说,何浚宇轻笑“偶尔一根两根没什么的。”

顾长风接过、点烟,或许他从没信任过我吧..”他小声的说。

何浚宇切换话题“宁小姐..”

“她?”

见到顾长风嘴角不自觉上扬,何浚宇拍着他的肩膀。

“怎么,沦陷了?”

“还没追到。”顾长风边抽烟边说。

何浚宇大笑 “原来是受挫了,不过只是玩玩,换一个呗,别告诉我你胜负欲起来了,就想追到宁小姐。”

顾长风低头沉默,何浚宇暗暗提醒,他掐掉烟头。

“不用你说。”

“小风,吹的可真舒服。”何浚宇双手垫在脑后向后一仰。

宁华森闯进刘景荇办公室“让小宁回家。”

刘景荇坐在沙发上,边看文件边说“宁城祥没告诉你吗?他为了自己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已经把宁小姐转卖给顾长风了。”

他的语气像风一样,明明那么轻,但却让人感觉到寒冷。

宁华森气到握拳,刘景荇起身“所以宁少你来错了地方。”

   “既然要享受生活,就走出去找点儿乐子。”宁桉乐收拾完就要出门,佣人看到她这么高兴,想搭话却又不敢上前,张管家走过来笑着问。

“宁小姐这是准备去哪?”

“张...”

“叫我张叔就好。”张管家笑着说。

“张叔,每天待在家里有点闷,想出去走走。”宁桉乐回答。

“注意安全啊”张管家面露担心。

宁桉乐会心一笑“我会早点回来的。”

张管家看她离去的背影“应该是熟悉这里了,没之前那么拘谨。”

他看了一眼那个佣人“不该有的想法,就不要有。”

宁桉乐刚走不久,宁华森想闯进大门被保安拦下,张管家跑出迎接。

“宁少,到大厅来等吧,我已经通知顾少,他一会儿就回来。”

宁华森坐在沙发上“我妹妹呢?”

张管家一直安抚他的情绪,突然门外传来刹车声,顾长风推开大门进入。

“怎么样,张叔?”

宁华森冲上去,顾长风悠闲的坐下。

“宁少有事吗?”

“我要把小宁带回去。”

顾长风喝了一口水“交换条件?”

宁华森瞬间没了声音。

“如果我没记错宁少下个月就要去B国,等你出国后有什么能力保护宁小姐,你不觉得她现在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吗?”

见宁华森气势全无,他接着说“等宁少,不对,是前宁少有能力,才有资格来和我谈条件。”

“前宁少?”宁华森小声质疑。

“张叔,送客。”顾长风看着手中的书。

张管家把大门打开“请回吧,宁少。”

宁华森如同行尸走肉,毫无灵魂的飘回宁家,宁城祥正在看电视,宁华森直接把电视关掉。

“您为什么要卖掉公司。”

宁城祥指着他的鼻子吼着“你说呢?我年纪大了,你也不愿接手公司,公司又属于是到末年,现在是最好的选择。”

宁华森眼眶湿润“前宁少有能力,才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这句话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

“我今晚就出国。”他小声说出这句话,而他的内心却在计划以后怎么接小宁回家。

宁城祥大喜“华森啊,你终于是想开了,今晚就走。”

宁华森看着眼前这个喜悦的男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

宁桉乐刚走进大厅,就看到顾长风在吃饭

“宁小姐,忙一天快来吃饭吧。”

张管家准备好一副碗筷,宁桉乐接过。

“张...管家,谢谢。”

顾长风接完电话放下筷子“叫张叔就行。”说完他就离开。

“宁小姐别介意,顾少可能...”

“他一直不吃早饭吗?”宁桉乐没憋忍住直接问出来,张管家刚要回答。

“张叔,不用回答了。”说完她就闷头吃饭。

旁边的佣人们心里乐开花,自从宁桉乐来到顾家,他们的生活就没有之前那么无聊,甚至有时还会聚在一起聊关于他们的事。

“顾老,这是她的全部资料。”

顾老接过“宁桉乐,一个私生女,是和刘景荇交换来的女人是吧。”

秘书低着头“是。”

顾老将资料放在抽屉里“真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算盘。”

顾老手指头不停敲击着桌面“就算不知道计划,但合约他确实让第二份生效,这还在我们的计划中。”

“嗯,B国那边加大力度,务必找抓到她。”

秘书离开后,顾老开始规划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B国,女人正坐在沙发上品鉴红酒,红唇和大波浪都映衬着她明艳的气质。

“只要躲过这阵子,我就能重新见到你。”她眼含泪水,喝完一整杯红酒。

   “IP地址查的怎么样?”刘景荇边签着文件边问着。

“是一个虚假地址。”秘书流利的回答。

“算了,不用再管这个消息了,Rina珠宝那边的负责人谈得怎么样?”

“目前正在以最快速度和成浩接触。”

刘景荇盖上手中的笔“必须得在他和顾长风谈妥前截住。”

顾长风提前来到Rina珠宝的会议厅坐下,成浩随后到来坐下,林秘书刚准备拿出合同,成浩打手势阻止,随后淡然露出笑容。

“本来说好今天签合同,但刘总突然开出条件,我想货比三家的道理顾总应该明白。”

林秘书心里已经开始着急,这属于突发情况。

顾长风语气波澜不惊“但我劝成总最好还是不要答应他的条件,毕竟流钧都已经收购以珠宝为主的清宁,珠宝理念不同,贸然合并会有很大的风险。”

成浩眼神一闪,起身伸出手“感谢顾总的体谅和提醒。”

顾长风缓慢起身回握“希望成总好好考虑,想要签合同我随时都可以。”顾长风最先笑着松手。

在车上,林秘书松了一口气“这可真是突发情况,姓刘的偏要挑这个时候出手,真阴呐。”

顾长风看着一闪而过的风景“来之前不是都把他们摸透了吗?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做好准备,他可能不会和我们合作。”

林秘书还想再掰扯一下“可是理念不同贸然合并,风险真是蹭蹭往上涨,搞不好市场就全丢了。”

顾长风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风险越高,赚的越多,成浩还是愿意放手一赌的。”

“刘总,您放心,和顾总的签约仪式已经在往后推,我们明早就能合作。”

刘景荇坐在沙发上满意一躺“成总,那就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顾老,他们明早就签约,我们要不要出手?”秘书冲进房间,顾老淡定喝完水

“你安排一下,就今晚谈。”

成浩刚准备回房间。

“成总,我家老爷有请。”

成浩看着眼前陌生的来人,只能先跟着走,刚到大厅成浩就被眼前的家具震惊到,心里也开始怀疑请自己来的人到底是谁,几乎全是紫檀木家具,顾老坐在桌子的另一端。

“先尝尝这金瓜贡茶。”

成浩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虽然表面温和,但却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种特殊的气质好像只在顾长风身上隐约出现过,成浩只能喝口茶缓气。

“听说成总要和刘总合作。”

成浩僵笑着“嗯。”

顾老笑笑“我这有个合同,不知道成总会不会感兴趣。”

秘书随即递上,成浩看完合同眼神都直了,B国的市场,他虽然一直很想往B国发展,但却一直缺少渠道。

成浩吞了吞口水“条件是什么呢?”

顾老将茶倒进杯子里“就一个,和顾臻合作。”

成浩心尖一颤,顾老虽然在倒茶,但双眼一直死盯着他,就像看猎物一样。

“好,我签。”他接过笔没有丝毫犹豫签下名字。

顾老起身,“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成总。”

秘书将成浩送回家并提醒 “成总请不要随便告诉任何人您见过我家老爷这件事,不然后果自负。”

待秘书走后,成浩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拨通秘书电话。

“现在立刻马上和顾总签合同,刘总要是问起来,就说我不想为挣钱冒这么大的风险。”

“好。”

顾长风半夜回到家,刚脱下西服外套,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宁桉乐。

“怎么大半夜还不睡觉。”

宁桉乐不想承认自己是在沙发上坐着发呆,立刻站起来“我是替张叔给你捎话的,要吃早饭。”说完她就跑上楼。

顾长风随意往墙上一靠逐渐浮现出笑容“撒谎..”

他刚准备回房间收拾,电话响起。

“顾总,成浩希望现在就签合同。”顾长风确实没有意料到

“好,别忘拿合同,我马上开车过去。”刚挂电话就拿起外套往外跑。

宁桉乐听外面没了声音,打开房门,用手撑着二楼栏杆“这么忙吗?”她迅速回到房间,自己怎么越来越爱管闲事了。

人到齐后,成浩连合约书都不看一眼就签上名字,交换协议之后,顾长风故作疑惑的发问

“成总怎么突然改变心意了?”

成浩慢条斯理的收拾协议“因为不想冒险,反正怎么都是赚钱。”

顾长风微微点头。

刘景荇被电话声吵醒“什么事?”

“刘总,成浩紧急和顾总签完合同,我们..”刘景荇手扶额头。

“理由?”

“不想冒险。”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这不是理由,你这几天跟踪成浩,查一查他都和什么人来往。”

不想冒险?成浩你可真不会敷衍。刘景荇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确实够紧急。”

林秘书提出想要送顾长风回家被拒绝“我自己开车回去,有事路上联系。”

路上,林秘书来电...

“什么事?”顾长风第一句永远都是这句话,林秘书早已成习惯。

“事有蹊跷,我觉得还是跟踪成浩为好。”

顾长风看着空空如也的大道,脑海中环绕一个声音“只要结局是好的,过程就并不重要。”

他回过神深呼吸“不用,反正目的达到就行。”

“好。”

他将车停好,刚准备进房间,就盯着宁桉乐的房门出神。

“顾少就这么爱盯我的房门吗?”

顾长风迅速转头看向楼下,宁桉乐面带笑意的看向他,顾长风抬手看表。

“宁小姐,都这么晚了,还不睡吗?”回声响彻大厅。

她似笑非笑的上到二楼“那我现在就回屋睡觉,不打扰顾少的出神时光。”

顾长风见她要开门回屋,立刻笑着冲上去握住她的手

“宁小姐今天好像变了。”

宁桉乐用力拍开他的手挑了挑眉“生活的地方又不会改变,习惯就好。”

顾长风没说话,这是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有...”宁桉乐抬起自己被他紧握的手。

“肢体接触?”顾长风边说边笑着摸鼻子。

她歪头笑着“知道就好。”说完便快速进屋,等他反应过来房门已经被上锁,他握着门把手,笑了很久。

回到卧室内,躺在床上。

“往后还真是越来越难。”

宁桉乐躺在床上长呼一口气“不用伪装的感觉真好!也不知道哥哥那边怎么样了。”

夜晚,刘景荇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照片,月光微微照亮照片上三人开心的瞬间

“该消失的就让它消失吧...”

他点燃打火机,在照片将要靠近火苗的那一刻,突然松开打火机,火苗瞬间消失,周围瞬间变暗,刘景荇呼吸急促,将打火机扔在地上,他知道自己还是不能够狠下心,随后又将照片放回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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