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医生烦燥的敲着桌角。
"下一位。"
一位女孩闻声而进,双手递出那份报告单,医生单手接过,皱眉看起来,只是这越看眉就锁得越紧。
"小姑娘,你父母呢?”他的声音软了几个度,心里肯定在想这姑娘惨,小小年纪就是胃癌晚期。没错,这个倒霉蛋就是我,今年大二的花样年华。
“医生,怎么了,我…我是孤儿。"我颤抖着发声。
"啊,你这…"年轻的医生面露可怜之色,"你这是胃癌晚期。"
冷不丁的话在耳边炸开,轰鸣声四起,我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听到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三年了。三年,你会选择治疗吗。
我是这位医生今天最后一个患者,医生走了,可我还靠着冰冷的墙。上周,我还和姐妹吃火锅烧烤,今天生命就打上了保质期。
我又想到了父母,如果他们还在,那我应该是个幸福的小孩子吧。他们都是独生子女,双方父母也在我还小时都离世了。他们很有钱,经常去旅游,小时会把我带在身边,长大后因为我要上学,他们就不常去了。五年前,15岁的我正在备战中考,一大群医生警察找到我,带我走了很多程序,告诉我我的父母被酒驾的人撞了,抢救无效,离开了。哦,对了,那天他们刚旅游回来,还要给我惊喜的。
那天,我也是这样靠在墙上,拿着家产和一大堆纸和文件。哭得撕心裂肺,好在我马上成年了,还是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也有一笔用不完的巨款,还有几个好朋友。
本来,本来那么光明的未来,突然就暗了,我想治疗,想好起来,但晚期了,我又哭了,把头撑在膝盖上,空旷的走廊没有一人,却有声音在回荡,像妈妈的声音:"阿九,妈妈太想去西藏了,但你爸太不靠谱了,居然高反,你快点考高中,之后我们俩就去好不好。”
这是妈妈走之前对我说的话,去不去,…去,反正已经晚期了,不如拿这些钱去旅游,像父母那样,在见他们之前也完成一次他们的心愿。
第二天,
我告诉医生,我放弃治疗,但让他开一些缓解的药,我问他:"如果这段时间我又高反,会不会直接挂掉啊。
"不会,但那样会对你身体不好。"
我笑了笑,拿过药转身离开医院。
回到学校,回到宿舍,我疲惫的靠在床上,同寝室的好姐妹立马围过来
"你昨晚干嘛去了,一晚上都没回来!”
"不会被哪个狗男人骗了吧,双九,你听我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还有钱,一定要识清人啊!"
我的眼眶微红,扯出一抹笑:"胃癌。"顿时,大家襟声,“晚期,以后就不能陪大家了,我要退学了,去西藏,看看我让妈留恋的地方。"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开玩笑的,反正我不会信的。"
"骗你干嘛,你们也知道,我本来也就有胃病的。”我轻轻的说。
没有人说话了,有人低声啜泣,阿竹拉着我的手,慢慢的抚摸着,一颗滚烫的泪灼在我的手背,她突然站起来:“晚期就晚期,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医术发展这么块,肯定能治好。”
“阿竹,我不治疗了,我要去西藏了。"我摇摇头,我知道她们都是在幸福窝里长大的女孩,没有经历过还般离舍,我拍拍她的肩:“到时候,给你们寄民信片,贴最贵的邮票…"
我话还没说完,阿竹紧紧的抱着我,带着哭腔说:"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会这样啊…"
那一晚,O319号宿舍的人彻夜未眠,聊了一晚上,那夜晚清亮的路灯照进丝丝光亮,每个人又哭又笑的表情,到死我也没忘掉。
隔天,我办理了退学手续,拉着行李,走出校园,朋友来为我道别。
登机,刚好夕阳如血,烫着金边的云彩让我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无边也无法醒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