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了我,实在可笑。”
“南疆王室长公主,拂云阁第一绝杀,名唤扶姿,此次来北邙,趁暗香阁花魁初夜,借机潜入官家,刺探军情……”白衣男子启唇轻笑,“如何?还要本王继续说下去吗?”
扶姿心头一紧,这个自称“本王”的人究竟是何等身份,此次出行,自己明明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如何泄露的消息?
扶姿毕竟经过多年训练,且天资聪颖,很快便镇定下来,笑道:“尝闻北邙有个异姓王,背景复杂,行踪诡秘,容颜更是绝色,曾在十天之内连娶五位王妃,却一一因类似的的原因休弃,坊间有人说王爷不举,亦有人言王爷不近女色,偏喜龙阳。我想我猜的没错,这异姓王便是你,祁君暮。”
祁君暮眸光流转,轻轻鼓了鼓掌道:“没想到坊间把本王的事迹传的如此绘声绘色,连长公主都略有耳闻。只不过,本王是否有龙阳之好,又是否不举,公主你应最为了解。”
他走到扶姿身后,无意似的朝扶姿耳根子呵了口气。
扶姿耳根一红,转过身道:“王爷这是何意?我们之前可从未见过。”
“见过的,何止见过,更是有一夜榻上之欢,公主果真忘记了吗?”祁君暮不疾不徐地打开香炉,放了几味香料,也不知加了什么,香气很快散出。
“王爷也擅调香?”扶姿略带玩笑地说。
“怎么?这用香与用毒常是相关联的,南疆人擅于此,我们北邙也未尝没有高人在,公主不如仔细闻闻,兴许便想起来了。”说罢,祁君暮便长笑着离开,将门插上,独留扶姿一人在屋内。
扶姿坐下闭眼,集中精力,脑海中闪过几味香料的影子。
这香气颇似合欢,似乎更烈,又似乎带着一股茉莉的清香,甚至带着些酒气,令人微醺,扶姿屏息静心,依旧免不了身上燥热。
脑海里显出红纱帐,一张沉香木雕圆床,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以及二人气息的交缠,烛影跳动,星子深深,她似乎趴在一人身上,双眼迷离,双手躁动。
身体越发的热,心头似乎有火在烧,扶姿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看着桌上的香料。祁君暮早给她准备好了清心散,她浑身疲软地将清心散放入香炉,沉心打坐。
三年前,十五岁的扶姿也曾来过北邙,那时她尚不是拂云阁主,也未曾到过北邙的皇都天耀城。
扶姿的这一段记忆是模糊的,仿佛被人硬生生抹去过一般。后来她回到南疆,他的母亲——当时的拂云阁主昭岁非常高兴地迎她回来,还说:“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好。”
也就是那一次,那枚象征阁主身份的曼珠沙华玉雕传到了扶姿手中,她一直很奇怪,从小到大对自己要求严苛、从未夸赞过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为什么对她大加赞赏。
她询问过,可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两年前,扶姿的母亲在寝殿内安然逝去,众人皆哀,不论有几分真,至少面上如此,却也无可奈何,只道是寿终正寝。
可扶姿知道非也,当她走进寝殿之时,便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气,是娘亲自己调制的,为与拂云阁的名字相配,便称作“踏云”,一把红色油纸伞撑在殿中,那时娘亲最喜欢的伞。
凭风踏云,扶摇生姿。
年少轻狂,一晌贪欢。
这是娘亲曾说过的话,她终是撑了这把名为“贪欢”的伞,无惧千里风尘,寻她此生难忘之人于九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