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

不敢有希望，

因为害怕失望。

“可是。”

袁颂突然开口道，

“什么样的生活是好的生活？”

“是吃饱穿暖，还是穿金带银，是有一个一心一意爱你的人还是和一个你不爱的人一起相伴余生只是为了钱和地位。林娇，你真的好好想过吗？”

“可是我穷怕了。”

我回答。

“爱不爱的有那么重要吗？谁能保证一辈子只爱谁？不讨厌就已经很好了。”

我轻叹一声，

“而且，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爱呢？”

袁颂转身将我拥入怀中，

将头埋在我蓬松的发间。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爱你。”

“我不能给你什么海誓山盟地承诺，我知道你也不会相信那些话。但是，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试着接纳我，试着相信我，好吗？”

我感受来自少年人独特的炙热，

像太阳一样火热。

不知道为什么？

我竟然没有立即挣开。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曾狠狠心动。

“袁颂，你不了解我。你所看到的我不是真的我。你所爱上的林娇也只是伪装的林娇。”

我在袁颂的胸口声音闷闷地说。

“你会爱上一个杀人犯吗？”

袁颂脊背一瞬间的僵硬，

随后立即柔软。

“要是别人，我会敬而远之，但若那个人是你，我也可以试试。”

“我知道你绝不像你外表那样软弱娇美。像我们这样的人，内心早都像钢铁一样了不是吗？可是我也知道，你绝不像你自己想的那样不堪。我知道你自私自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知道你残忍冷酷，性格奇怪；我知道你并非你表现得那样好。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你，我爱你，林娇。不管你是否相信，我爱你！”

很难说我是否心动，

但的确眼泪默默洇湿了袁颂胸前的白衬衫。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袁颂默默加紧拥抱的力度，

好像要把我整个人揉进他的身体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打算将这种情感一辈子藏在心里的，后来那天你问我要不要做你男朋友，我知道你是开玩笑，可心里当时却高兴得发疯。今天索性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倒出来，也算对得起自己。”

“即使知道我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好人也还喜欢吗？”

“喜欢！与其说我是爱你这个人，倒不如说是两个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我和你童年相像，我们都不是什么纯良之辈。在黑夜里行走，总要有人做个伴，才不会那么害怕。”

我满满伸出手臂，

环住袁颂，

感受少年紧绷的肌肉。

“那件事，你猜到了吗？”

小狗微微一愣。

“他没发现，不是吗？”

“你故意的？”

“没有，我只是想保护你。”

“你会说出去吗？”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成为你的刀。帮你消除你想消除的罪恶。”

“你不怕我？”

袁颂松开我，

看向略略发黑的天空。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80

我看着侧脸坚毅的少年，

黑下来的天空为他笼罩上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