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自习课上,小太阳又和阿数换了位置。
周释和宋怀在写题。
写着写着,他停了下来。
慢慢看向窗外。
周释看他许久都未动笔,他看了一眼宋怀,又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窗外,有风吹动。
小鸟停落在电线上。
周释问他在看什么。
他答,云卷云舒。
是。
窗外天边,云卷云舒。
回神。
“周班长,你最近在看什么书?”小太阳问他‘同桌’。
“余光中老师的《听听那冷雨》。”他回着:“前尘隔海。古屋不再。听听那冷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
中年听雨客舟中
白头听雨僧庐下
听雨一世,时间绵长。
世事通透。
他前面的阿数听见了,转了过来:“好巧,我最近也在看他的书。”阿数从课桌中拿了出来:“《左手的掌纹》我最近在看。”他说:“人行秋色之中,脚下踩的,发上戴的,肩上似有意无意飘坠的,莫非明艳的金黄与黄金。”
亘古的星象,我们所见的,不过是从有限的角度,一偏之见而已,真正是坐井观天。
“你们看的书都好文学类啊,就我,在看小说。”在写着题的赵琳说。
陈知知回她:“我也在看小说,老舍的《猫城记》。”她晃了晃手里的书:“老舍写的科幻,故事的开头是‘我’和朋友一起去冒险,但是飞机坠毁在了火星,朋友死亡了,而‘我’唯一的幸存者,去了一个全是猫咪的古国,猫城,这里面的猫,守财奴,公使夫人······”她说:“这本书是在一九三二年写的,我知道的时候直接单扣一个六。”
悲观者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至少要思考一下才会悲观,
他的心思也许很不健全,
他的心气也许很懦弱,
但是他知道用他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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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完全没有思想的人,
能在粪堆上找到食物;
一个很有思想的人根本不将就这堆粪。
赵琳停下笔:“我真不知道我这是什么体质,看一个抄一个,我前段时间看了一本书,觉得还不错,挺小众的,我看着剧情挺好,我直接给它来了个全订,结果看一半,给人爆出了抄袭,当天晚上我就问候了那作者全家。”
听着,语气还蛮生气的。
她旁边的女同学抬了抬手:“我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天晚上,我在场,她发了十几条的语音,条条六十秒。”
“你别说了,看的出来她很生气。”
“不过我不太能理解,明明有能力,那为什么要去抄袭?”
“问得好。”陈知知回他:“君子不追名逐利,袁行霈说过:‘社会上的浮躁风气和商业上的投机心理侵蚀着学术,一些学者忘记了学术的目的,或急功近利,粗制滥造;或媚于世俗,热衷炒作;有的人甚至丧失学术道德,以抄袭剽窃的手段换取一时的名利。这简直就是学术自杀行为。’抄袭的作品倒是好评如潮,作者名利双收。”
小太阳一脸茫然:“不理解,但是作者名利双收好离谱,这让原创性作者怎么活?”
“谁知道。”
有人问:“诶,小太阳最近在看什么书?”
“啊?我没看书,我就问问你们在看什么书。”
许斯数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黄滇想了想:“我之前看了曹雪芹的《红楼梦》《护官符》,里面写‘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我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个。”
金陵贾家的富贵不是编造的,贾家用白玉砌大堂,用黄金铸骏马。阿房宫延绵三百里,也住不下金陵史家的人。东海龙王缺少白玉床,还要向金陵王家借用白玉床。金陵薛家财富多到毫不在乎,视珍珠如粪土,视金银如破铜烂铁。
“你要这样的话,《水浒传》里我只记得‘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忽地遁开金绳,这里扯断玉锁,钱塘江上朝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那我也可以说。”一同学说到。
小太阳撇了撇嘴,周释看见了,凑到他耳边说:“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要。”他点头。
在走廊外,周释问着宋怀:“你最近真没看什么书?”
对方淡淡的回道:“看了,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我看了一点点。”
看见了伤残,却摆脱不了春天。春风强劲也是一座牢笼,一副枷锁,一处炼狱,一条命定的路途。
盼望与祈祷。彷徨与等待。以至漫漫长夏,如火如荼。
必要等到秋天。
秋风起时,疯狂的摇滚才能聚炼成爱的语言。
“在想什么?”周释问。
“在想,想听你唱歌。”
说完,不仅对方愣住了,自己也愣住了。
他的思绪远在白云外。
他想解释,但周释笑着说了声‘好’。
他们两个去了音乐教室,周释问他想听什么。
“都可以。”
他点了点头,弹了一首周杰伦的《爱在西元前》。
手指在钢琴键上弹奏。
指尖有音符掠过。
伴随着少年清澈的声音。
窗外天边,云卷云舒。
时间。
定格在这一刻就好。
作者2022/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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