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望向那无垠的星空,心中满是不安,这份感觉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自神族开始从土星败退,不安每日愈发强烈。
也不知为何,土星防线的攻势从三个月前明显减少,按理来说,神族的第二舰队已经快要到达了,而人族的有生力量已经消耗了不少,甚至搬出了60年代的老古董应战,如此的大好形势,却突然开始撤退,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除非,除非他们想要诱敌深入。艾玛想道,可很快又摇摇头,神族正面对抗就可以干掉人族舰队,为什么要耍这么明显的小手段?
鞋底与地面的碰撞声打断了她的思路,走路的声音很急促,她立即站直敬礼,而经过的莱利和约瑟夫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地向会议室走去。
目送两位领导在走廊尽头消失,艾玛的额上不禁冒出了冷汗,她基本上能猜到那是为什么,这说明,大多数指挥官都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艾玛姐,”特蕾西走了过来,面露担忧,“神族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就撤退了。”
“是有谁让你来告诉我的吗?”
“不是不是,我是出自己意,神族最开始是压着我们打的,这一撤退,恐怕是有什么阴谋吧。”
艾玛点了点头,说:“目前我猜测这是诱敌深入,为了全歼人族舰队,可是…”
“这不太可能,对吗?”特蕾西说出了下一句话,艾玛叹了口气,望向窗外,她看不到在5556万千米外发生的事,但凭借大多数女性都有的超强直觉,她认为,那样的战略,必然是有很大作用的。
会议室。
莱利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约瑟夫则是认真看着地图以及上面的红点,周围座椅上是全息投影,那些投影是来自各空间站的军官,还有几位HG的官员。
“各位,我有一个猜想,”一位印度军官站起来说道,“根据算法,这一支部队早在神族第二舰队到达土星前的一年就已经改变了航线,朝着我们在土星的防守薄弱地带前进,并且目前已经到了火星轨道,这估计是为了探查航线,以便于之后的舰队深入后方,两面夹击。”
听了这话,一位美利坚军官冷笑,说:“神族本来就有在正面歼灭我们的本事,为何要费这个心思。”
“这个猜想我同意,”一位华夏代表说道,“只不过神族的目的不一定是指挥部或者地球,很可能是一些其他的东西。”
说完,华夏代表指了指地图上的太阳,说:“恐怕这个,才是他们的目的。”
在场的军官们沉思了一会,之后,齐齐冒出了冷汗,约瑟夫看着投影上的太阳,张大了嘴,眼神中尽是恐惧。
太阳是太阳系的核心,神族不太可能将其炸毁,太阳风暴的能量不至于影响地球,但如果多来几次呢?神族必然是掌握了人工诱导太阳风暴的技术,否则不会这么做。
亦或者,神族的目的就是引爆太阳,毁灭太阳系,完全消灭人族。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必须尽快应对了,各位,时间不等人,赶紧行动!”
此话一出,代表们纷纷关掉了投影,最后会议室又暗了下来,只有莱利和约瑟夫在那里,面前是一张立体投影的太阳系图,一个红点正在火星,缓缓向小行星带前去。
地球时23:50
艾玛在睡袋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有关神族的事,据说神族舰队的规模庞大到难以想象,人族舰队在他们面前,完全就是燕雀鸿鹄之别。
“这,怎么赢?”
她又一次陷入了绝望。
梦,这里只有炮火轰击过的街道,四周楼房上满是灼烧的痕迹,残缺的尸体布满路面,幸存的人们或是哭泣,或是精神失常,而一个小女孩则走在路上,畏惧地看向四周。
“爸爸,爸爸…”小女孩眼中带着泪花,有气无力地喊叫着,饥饿纠缠着她,她的步伐也逐渐沉重。
“爸爸…”她哭了,以往她一哭,就会有亲人来安慰她,但现在没有了,也不可能有了,战争的邪火吞噬了她的所有,不管是财产,还是被爱的权利。
女孩就这样在红十字会的孤儿院里生活了许久,同她唯有的财产——绝望与孤独一起,自此,她讨厌战争,讨厌炮火,讨厌枪击,她天真的以为,只要不去参与战争,就不会发生更多失去至亲的惨案了。
但这又怎么会如人意,她像是天生的灾星,一次她去采购回来,孤儿院却遭遇了恐怖分子的袭击,除了她,没有一个活口。
梦醒了,艾玛出了一身冷汗,枕头上满是泪水,她情绪低落,看了看自己的制服,满是纠结,战争,她参与了自己一直以来最为讨厌的战争,矛盾的心理纠缠着她,她双手抱膝,如一只小猫,企图通过这个方式逃避现实。
“可你终究逃不了不是吗?”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你是,0号链接者?”
0号点了点头,说:“作为平行宇宙中的我,你有很大的不同,你身世悲惨,父母没有给你留下任何东西,或许你确实是灾星。”
艾玛点了点头,0号看了她认命的样子,却大声笑了起来,说:“我说你是灾星你就是灾星?可笑至极!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称为军人?”
“我…”艾玛刚想说什么,0号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不必有什么包袱,军人的职责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不想参与战争?可以,但你要想清楚,你选择这一条路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参与战争吗?”
“好好休息,另外,预祝你们胜利。”0号说完,便消失了,艾玛沉思了许久,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