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I

太空。

“’怀古’三号，’怀古’三号，这里是’思明’五号，有敌机正在向你靠拢。”

“’怀古’三号收到。”

“猎鹰II”立即做出反应，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到敌机身后，随后发射机炮，机炮切碎了敌机的机翼和机身，敌机残骸在太空中炸出一朵蓝紫色的火花。

虽然只是对付无人机，但仍然让他们吃了些苦头，“怀古”中队和“思明”中队各有两架战机重伤，本来以为快要结束了，却有更多的无人机出现，他们不得不继续作战。

“真该死，美利坚和欧联究竟在做什么？修个故障半天修不好！”无线电里传来凯文的骂声，“凯文，专心作战，不要去想那些，欧利蒂丝上还有其他伙伴。”奈布提醒道，之后自己不远处炸开几朵小火花——那是机炮炮弹自毁后形成的，防止发射出去后没有阻力而伤到其他太空设施。

奈布看了一眼仪表盘，导弹还有15发，但无人机群不止15架飞机，其他人的弹药也在战斗中消耗了不少，戚十一的机炮也快打光了，形势不容乐观，按理来说这时候该撤退，但…

奈布叹了口气，也许，他们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没有见到神族舰队，却快要被这些无人机消耗了，不论是谁，都会不甘心。

“坚持住，各位，援军很快就到。”莱利的声音从无线电传出，知道有援军，大家又重新燃起了斗志，战斗又持续了两小时，大家都已经没什么弹药了，但援军迟迟不到。

无人机已经没剩多少了，虽然很容易就解决，但弹药不够，也只能躲避——无人机可以直接开撞，但他们不行。

“这里是妖族民主主义联盟第一太空军，欧利蒂丝，收到请回答！”

这句不太标准的英语传到了莱利耳里，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欧利蒂丝收到，现在我方所属的’怀古’中队和’思明’中队正在苦战，请求支援！”

“收到。”

之后，16架“夜枭VI”改变航向，前往战场。

艾玛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在那里坐着，脸上挂着麻木。

此时有人敲门，艾玛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门发呆。

“抱歉，艾玛姐，我直接进来了。”说着，特蕾西陪着笑容推开门。

“特蕾西，你来做什么。”艾玛说完后，又盯着桌面发呆，特蕾西看了一眼桌面，正放着一张纸，纸上赫然写着“退伍申请书”这几个字。

“艾玛姐，你…真的要走吗？”特蕾西叹了口气，把一袋水果放在桌上，艾玛点了点头，说：“我这个状态怎么参战啊，害怕黑夜，连从窗户看星空也怕，还怎么驾驶战机。”

“可是，艾玛姐，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星空吗？你还说过，人族的绝望就像是那无尽的黑夜，而那些星辰就是绝望之中的希望。但是现在的你…”

特蕾西把之后的话吞了回去，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刺激艾玛。

“现在的我是一个不愿意面对绝望的懦夫对吗？”艾玛代替特蕾西说了出来，特蕾西看着她，点了点头，“随你怎么说吧，我的确是这样，如果我连这件事都不愿意面对，那我就是真正的懦夫。”艾玛叹了口气，特蕾西也点了头。

很长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特蕾西把目光看向自己带来的水果，水果是复水过的，可以直接拆开袋子就吃，她打开袋子，艾玛没有接，特蕾西只好自己吃。

“特蕾西，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就出去吧，以后要听司令和政委的话，不要惹出什么岔子。”

听了这话，特蕾西知道劝不住艾玛了，但她离开前，留下了一句话：“艾玛姐，你之前说要和妖盟太空军飞一转，如果你这么早走，恐怕就没机会了。”

门关上了，又只剩下艾玛在房间里，她盯着桌面，正在思考什么，之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站起身来，把申请书放进抽屉里。

地球时22：00。

艾玛又打开了那个门，门内陈设是个宴会厅，虽然灯全开着，但桌边只有一个人，还有一个常驻于这里的0号链接者。

“怎么了？艾玛，突然来这里是有什么心事吗？”0号链接者问道。

艾玛点了点头，说：“我身为一个太空军，却突然开始害怕黑夜，这令我苦恼。”

“害怕黑夜？”0号抿嘴笑笑，“不论是谁，都是害怕黑夜的，这是老祖宗刻在我们DNA里的本能。”

“可是，我要在黑夜中作战，而且我害怕黑夜不是普通的那样，我…”

艾玛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链接者打断了：“如果你害怕，那就学会去控制恐惧，不要去想黑夜很可怕之类的，要找到另一个思想把它压制住，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这样就能解决？”艾玛苦笑，“我试过很多遍，根本没有用，不要总是提理论啊，203号。”

203号没有说话了，只是不断地用纸卷烟叶，然后点燃。

“不过呢，432号，我觉得你可以这么解决。”0号神秘地说道，艾玛还想问出解决办法，警报却响了。

急促的敲门声袭来，艾米丽的声音从门外传出：“艾玛！快醒醒，重力系统出故障了！”

艾玛听后，连忙钻出了睡袋，打开门，又无意识看了一眼窗外，她的那个心理暗示，竟然消失了！

“我明白了，是责任。”艾玛一边跑一边想道，她暗自点了头，穿好了航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