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凝霜微微皱眉。
这声音，有点耳熟。
来不及容她多加思考，一巴掌就抽在了她脸上。没有灵气护体，脸部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君凝霜适时发出了一声闷嚎，颤抖着想要用手遮住脸，可惜枷锁太沉重，她的手只能抬起一半。君凝霜迫不得已，只能紧紧贴着墙根，仿佛生生是要把自己硬挤进墙里一般。
下手还真是重。
很快，一只冰冷的手贴到她快肿起来的脸上。
君凝霜眯起眼，下意识把头往后一靠，却无法避开。
“抱歉……抱歉……我下手重了……这脸若是肿起来该怎么办？抱歉，抱歉。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这么漂亮的一张皮囊……”她轻轻抚着君凝霜的脸皮，突然动作猛然一顿，尖锐的指甲瞬间刺入君凝霜光滑的皮肤！血珠顺着她的手滴滴答答往下落，砸在地上，绽放出一串滚烫的沾尘梅花。
即便如此，她仍然没有作罢。嵌入皮肤的指甲抽出，在君凝霜脸上留下七八个血洞，红水汩汩，血腥味瞬间弥散。女人蹲下来，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几乎呼吸交缠。昏暗中君凝霜感受到她贴近，然后……温热的东西在脸上滑过。
这次，君凝霜是切切实实身体一僵。
这女人在舔她的血！
她闷哼一声，心下却冷笑。
神兽之血，不知你能否消受的住。
这女人前一秒狠戾，下一瞬却又在对她可怜地道歉，情感分裂，令君凝霜捉摸不透。
浮在君凝霜精神识海里的煞龙王早就看得两眼猩红冷光直射，他龙族的小公主，竟然被一介人类欺侮。想到这是君凝霜有意为之，他不得不耐下嗜杀的性子，只是焦躁地盘旋在波涛金光间，偶尔发出一两声龙吼。
“这女人，怕是脑子有病！”竟敢饮他龙尊血脉！
煞龙王一句气话点醒了君凝霜。这女人，可不就是脑子有病吗？她再细一琢磨，女人的声音难怪让她感觉耳熟，寒秋姑娘也正是这声音！不过这女子声音癫狂，又沙哑些，她没有细想，两者才没有联系起来。
“与你多说也无用。”那女人突然支起身子，冷冷道，“放心吧，你的美丽将会永存。”
君凝霜立即惨叫一声：“寒秋姑娘！寒秋！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们本无冤无仇！啊啊啊！寒秋姑娘！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她这一声一出，那女人果然停下了动作。
“寒秋？”
她轻轻笑了一下，呢喃道。
“谁给你的胆子，用这么肮脏的嘴，唤我姐姐？”
下一秒大力袭来，女人掐住了君凝霜的脖子，直接拎起来贴在了墙上！
窒息感潮水般涌来将君凝霜包裹地无处可避，她全身的重量仅以女人的手为支撑，双脚脱离了地面。
“咳咳咳咳……放……放开我……”君凝霜“使劲”拍打着女人的手臂。真是不可思议，这女人的手臂非常细瘦，可却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如果君凝霜当真是一个体弱的普通人，被这样掐住脖子，恐怕很难坚持很久。
君凝霜的脸已经憋红了，挣扎的力气也缓缓松下，女人才罢休，将她甩在地上。
都说反派死于话多，当看影视作品的时候人们都会感叹这一句真言。但是当自己深陷其中的时候，君凝霜要做的，就是勾这反派说出更多的话来。
因此她一直克制着自己沸腾好战的血液，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弱。
在实施计划之前，煞龙王问过她，为什么不能诱敌上钩以后直接在当场撕破伪装抓获凶手。君凝霜答，因为要先让凶手坦白，击破他的心里防线，才能在后续的审问中更加顺利。他们不是大理寺的人，没有什么搜魂的权力。再者，搜魂术与测谎一样，算不得证据，只能起到辅助的作用。所以，君凝霜才要在这里与凶手耗时间。
她称寒秋为姐姐……
君凝霜再次蹙眉。
姐妹，青楼貌美女子，残忍剥皮，联系寒秋的那段爱情，她已然有些眉目。只是档案中并未记载寒秋有什么妹妹，在外认的，那更不可能了。自从年少入了青楼，她连接触外界女子的机会都没有。
“你……你分明就是寒秋姑娘……我与你素无冤无仇……”
君凝霜咬牙道。半夜的折磨让她有点头晕眼花，看起来也更加脆弱。
“我的姐姐怎能用那寒秋二字来称！”
好吧，看来她这一句话又激怒了对方。
“我确实是姐姐的亲妹妹。”昏暗的光中君凝霜能看清对方流露出的一点依恋，“姐姐……你们又懂得了什么？！若不是你们这些肮脏女子，她又怎么会与幸福分离？！”
总算拿到了有用的信息，以此为切入点，也不怕再撬不开她的嘴了。君凝霜心里升出一点宽慰来。
女人也是个狠戾的角色。不再废话，她一把抓住君凝霜，牢牢攥紧君凝霜的手腕，冰冷的灵气吐出，瞬间在皮肤上留下几厘米长深入血肉的伤口。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君凝霜的肌肉下意识颤抖一下。
君凝霜在心里轻轻啧了一下，精神识海中，煞龙王眸子凶光更甚。
所谓的寒秋妹妹在给她放血，也许是为了剥皮做准备。大量的失血让君凝霜脑子有些混沌，她克制住了反抗的本能，有些厌恶自己要把命运放在另外几个队友身上。
这几个臭小子如果不快点，回去就等着挨揍吧。
她闭上眼睛。
——
灯火繁花间。
谢南星屹立于高楼之上俯视人间。长风习习，衣诀翻飞，更显少年英武。
只是他现在并无半点潇洒之意。队长按计划落在凶手手上，却被他跟丢，下落不明。君凝霜现在没有一点抵抗之力，如果他不能及时找到她……
一道身影从远方疾掠而来，从一个小黑点不断放大，是穿着夜行衣的风栩。
“还没找到吗？”
风栩口鼻间吐出一口浊气。
“没有。线索太少了。”
这高处能将下方尽收眼底。那凶手的速度再怎么快，短时间内也逃不出这个范围。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躲起来了。
“去找找适合藏匿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地下室之类的。我猜，那女人带着队长去了第一案发现场。”
谢南星点头，与风栩一前一后跃下高楼。
梁安搜寻未果，与两人碰头后也匆匆离去。
何武被安排在寒秋身边，既是看管，也是保护，因此他并没有出来帮忙。想到何武，风栩突然硬生生掉转方向，几个加速追上了谢南星：“等等，通知大理寺派过来的人，我有头绪了。快让他们跟上。”
“啊？”
谢南星没懂，但还是打出印记，随后跟上风栩。两人的身影跳跃在乌檐之上。
“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迎风，一边奔跑的风栩的声音被吞没了大半，但依然清晰的传到了谢南星耳中。
“为什么所有人里面，只有寒秋活着回来了？”
“她真的是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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