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儿瞎逛了两天，也没找到什么东西来。”林向晓毫不顾忌地坐在课桌上，看着君婉清和范昭不放过一点角落，仔细翻找，颇为无奈地开口。
“三栋教学楼，都被玩家们搜刮干净了，我说，单单就是这个109的教室，我们就来了不下三趟了吧？”
“我同意。”范昭一扔手上空瘪的书包，一屁股坐在没有血污的地板上，微微喘气，“这破学校这能找出什么线索吗？”
君婉清抖了抖手上的塑料袋，什么也没掉下来。她蹙眉，似乎有些失望，最后一摊手：“好吧，我同意你们两个。”
“我们的东西还能支撑两天不到，这学校真没什么东西。再这样下去，我们连存活三个月的任务都完成不了，怎么调查真相杀丧尸啊？”
林向晓说的没错。他们这一批新手玩家，没有人敢走出相对熟悉的学校，似乎都在等待着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但都说枪打出头鸟，第一个走出校园的人会面对什么，谁也不知道。也正是这样的未知和恐惧，才让玩家们都停滞不前，学校的大门好像有什么诅咒似的，竟是没人靠近一步。不过，总有一天得走出去的——他们在学校近一个星期了，别说食物和水，丧尸都被杀光了。他们这群玩家像清洁工似的，现在几乎闲得发慌，这学校，要说直接复课都没问题。
“我们走出去吧。”君婉清斩钉截铁，“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与其落下先机，还不如我们先出去。如果情况不对，回学校就是。”
“好。”林向晓点头，范昭耸耸肩表示他没意见。
“要出去，肯定先要找商城之类的，或者超市、小卖部、药店都行，先补充物资，保障生活再解决任务，一路上，也能好好打探打探这座城市的情况。我猜，除了丧尸，这副本肯定有NPC的设定！”
终于能换个环境，林向晓立刻打起了精神。
“嗯。”君婉清点点头，“目前看来这世界没有范围限制，游戏总不能让十几个玩家满世界瞎逛……再说，关键NPC么，一定是和任务二有关的。”
“那就走吧！”范昭笑着，拍拍兄弟的肩膀。三人相视一笑。
很神奇的，不过一个星期，他们这三个新手玩家就适应了游戏环境，游刃有余，就像……注定要到这命中所属之地。
——
“我去，这里还有丧尸？！”范昭惊讶地低吼一声，手起刀落，那把早已见血的水果刀稳稳插进丧尸腐烂的脖颈肉里。黑红的血喷溅而出，扬洒在地上，刺目的血色骇人不已。
丧尸没有痛觉，生命力又顽强，水果刀造成的创口太小，它歪斜着身子倒在地上，还能探出躯干，汩汩流血的喉咙眼里发出呼呼的低吼，在伤口处冒着一摊血色泡沫。
林向晓冷着脸走近，手上寒光一闪，刀尖向下切入丧尸的左胸口。
“……吼……”
丧尸发出最后一声沙哑难听的嘶吼，没了动静。
“我还以为学校里的丧尸都被杀完了，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还好刚刚我反应快。”范昭似是心有余悸，把水果刀拔出来以后，甩了甩血珠。
“以后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君婉清低头打量丧尸，轻轻开口。那丧尸也是学生打扮，看起来和他们年龄差不多大。若这是一个真实世界……
君婉清闭了闭眼，抽出那把迟钝的大刀架在丧尸脖子上，指尖用力到微微发白。
“我来吧。”林向晓看出她想干什么，把她手里的刀接过来，劈在丧尸身上。
卷刃的刀并不好用，林向晓吭哧吭哧来回磨了好几下，丧尸的脑袋才被完全切下来，断口处是细细的白骨碎和模糊的血肉，简直不忍直视。
“这下……这玩意儿蹦哒不起来了。”林向晓直起身喘了口气，偏过脸不去看丧尸的残躯，把刀还给君婉清。
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是学校停放自行车的场所，就在学生宿舍底下。或许是因为觉得这里找不到食物和有用的工具，玩家并不怎么来这里探查，这丧尸躲在隐秘的地方，自然发现不了。
没想到他们来这里看能不能顺三辆自行车，就迎面碰上一只。
“我们动作得快一点。”
君婉清低低开口，试了五辆自行车，总算有一辆没锁上的。
“看来我运气不错。”她挑眉，顺手把身上的背包和刀放到车旁的篮筐里——这应该是学生为了方便装东西自己安的。
“我们也找到了。”
范昭把自行车推出来，调好座位，颇为遗憾地摇摇头：“可惜，这两辆车都没有篮子，放不了东西。”
“那你们只能自己背着了。”君婉清笑得眉眼弯弯，有些顽劣。
三个人推着车走向大门，似乎回到了以前一起放学的日子。两个男生会先把君婉清送到她家楼下，看着她家的灯光亮起后，再一起打闹着到自己家里。
那些夜晚，月朗，风也温柔。
可惜如今他们进入恐怖逃生游戏，能不能逃出去回到现实，都是未知数。
“感觉好久没这样一起推自行车出来了。”范昭感慨了一句，“这学校学生自行车配置倒是不错。”
“你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奇怪？”林向晓无奈的笑了，刚要继续开口，就被君婉清低声打断。
“……后面有人。”
“什么？”
两人一惊，压低了声音问道，步伐却依然保持原来的速度，不紧不慢地朝校外走着。
“他们在偷偷跟着我们……”君婉清神色淡然，“有两个……我认识。”
范昭冷笑一声。
“他们要跟就跟着，看谁先沉不住气——现在跟上来，我看没安好心。”
“嗯。”
两人应了一声。君婉清不语，垂眸看着路面。
身后的空气有些凝固，浮动着焦躁不安的味道。身后的人显然怀疑他们三个察觉到了什么，但依然不动声色，这让身后的人有些按不住性子。
这道大门，像是禁忌。所有人似乎都不敢触碰这道会下诅咒的界限，却又在暗暗专注着它，等待有人破局。
那就由他们来破局。
距离学校大门还有十几米，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君婉清的视线。君婉清的视线顺着那只手向上，定格在来人略显怯懦的脸上。
君婉清轻轻笑了。
“张若晗，又是你。好久不见，我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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