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多日的二人生活，萧瑟对厨房也游刃有余了起来。

  这一日晚间萧瑟见无心夹了口菜入嘴后，有片刻的惊讶。

“怎么了？可是又咸了些？”

  无心摇头一笑：“咸淡适中，火候也刚好，萧老板进步神速。”

  萧瑟听了自是有些得意：“你都说过我是惊才绝艳之人，区区做菜，怎么能难得倒我。”

  “是啊，世间之事只有萧老板不去做的，哪有萧老板不会做的。”

  萧瑟听出无心语气里的调笑，却也没有反驳，有些自嘲说道：“可我入不了那神游玄境，也成不了仙灵。”救不了你。

  无心知晓萧瑟的意思，并未开口安慰：“萧老板你心思太重，难入神游。”

  “是么？”萧瑟眼睛一眯：“我倒不这么认为，若我入了神游又当如何？”

  “萧老板要小僧如何就如何。”

  “好，君子协议，你叶安世可不能反悔。”

  无心点点头，伸出手，掌面向着萧瑟。萧瑟抬手击掌，便当立约。

  饭后

  萧瑟坐在院中熬药，见无心摸索着走出，起身引人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坐到一旁的石阶上：“外面风大，若是觉得冷就吱会我。”

  “不冷，只是想与萧老板谈谈。”

  还有两日就是月圆日，萧瑟猜他是要说蛊虫一事：“不谈。”

  无心一愣：“萧老板还不知何事，就如此决绝的拒绝，倒叫小僧好生心寒。”

  萧瑟用扇子扇着炉火，平淡的开口：“刚醒来时不见你使性子，还以为你认了这事了。”

  无心笑了笑：“那时小僧正在气头上，怕是开口与萧老板争执起来，会恨不得撕了你的嘴。”

  萧瑟撇一眼无心：“这么说来，今日是要与我讲道理了？”

  “道理谈不上，但小僧确实有话要说。”

  萧瑟叹了口气：“说吧。”

  “小僧这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只能等着莫衣先生出关，可仙灵境如同传说，即便莫衣先生也不是十足把握。我已经看开，若命当如此，小僧认了。”无心说着将手附上萧瑟抚扇的手：“萧老板好意小僧知晓，可你的血救不了我，左右不过缓解一时疼痛，小僧忍一忍便过去了，实无必要。”

  萧瑟听完沉寂了好一会，才将无心有些发冷的指尖拢到手中：“你怎么只说我好意，不谈我心意？”

  无心不知如何回答，又听萧瑟继续开口道：“收到消息的那一日，我已做好打算去天外天找你，却得知天外天易主而你下落不明，一番寻寻觅觅才知晓你来了仙山，本想着莫衣能救你，却也要等一个虚无缥缈的奇迹，而我能做的只有这一件事。你们都觉得我运筹帷幄，遇事不惊，可我也不过俗人一个。”萧瑟细细摹娑手中握着的手，看着无心，眼里是少见的认真：“无心，我会害怕。”

  二人并肩而坐，萧瑟将头轻靠在无心肩上，抬眼看着将圆的明月：“这世间的风花雪月，若只我一人，怕是看不下去。”

  无心端坐着没有动作，心中却满是悸动：少时与父母也不过平淡了几年时光，才五岁就成了质子，十二年的非议幸得师傅陪伴，可师傅最后也走了，经得几次生死终将往事了却，本以为就要为自己而活，却又是如今这般地境。他若与萧瑟在一起，也许娘亲不会同意，也许会受天下人诟病，可现在，也许他连同他一起抗衡世俗的机会都没有。

  无心反手与萧瑟十指相扣：“放心吧，我会努力活下来的。”

  无心没有回答萧瑟喂血一事他是愿还是不愿，但是萧瑟不会让步：“臭和尚，棱模两可敷衍我，不过后天夜里，我倒是不介意用上次的方法逼你就范。”

  萧瑟说完后感到无心的手一僵，支起头看向那人，却见和尚耳朵有些泛红，这是害羞了？

  无心挣开萧瑟的手将人一推，声音带着点恼怒：“小人。”

  萧瑟低低笑出声，适可而止不再逗他：“是，我是小人，那小人先伺候大人喝药。”

  萧瑟将药盛入碗中，递给无心：“小心烫。”

  无心端着碗，轻轻的吹着，心中不禁想着自己若是没有这蛊虫作祟回了天外天，萧瑟找来时会如何开口向自己表明心意，会不会说出腻人的情话，会不会也羞红了脸，会不会被白发仙毒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