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总梦见和倪安定结婚的时候.
没旁的,只那天她头上顶着的白纱子重复着出现,底下就是那张最纯良最无辜的脸,在我脑海里赶也赶不出去.
大概又睡不着了,我撑着上身坐起来倚在床头.左手边柜子上的暖黄小台灯还是一年前刚结婚时候她买的,我每天揉了帕子小心的擦拭生怕它落了灰.
只是我的妻子.打火机的清脆声响划破黑夜,一团火星子贴近唇角温度有些逼退人.吐出的烟雾掩盖了心底的叹息,我的妻子现在住在阁楼.单人床
我没有刻意拘着她关着她,我给她我接受范围内的一切自由.
可是我现在想见她又不能,明明那个房间爬两圈台阶就能到.或许我是怕推开门除了她还有另外的人,另外的…男人.
倪安定不属于我,这我是知道的.纵使我私心作祟想一辈子把她关在这栋宅子里也下不去手,我爱她,我要命的爱她.
刚撕开包装的烟盒已经空了,锡箔纸被我扯的东一块西一块散在被套上,我突然很想抱着她睡觉,想告诉她过了这么久我一个人还是会睡不着会心烦意乱,会想她.
想想还是觉得算了.
我知道她不愿意,上次我这么做的时候熟睡中的人儿在我怀里也比划着推搡的动作,记得那次我在漆黑的房间里无数次闷声叹息.最终是怕她早起醒来见到我会烦,窗帘掀开两分钟又轻轻拉上.
阁楼离月亮总归会更近一些,借着玻璃窗那点皎白的光芒我用眼神将她的五官贪婪地亲吻了个遍,从眉眼到鼻尖,再到唇珠和下颚.
临了我用杆子上那两匹布关上这个房间,一步三回头的盯着她蜷缩起的背影,心里想着我的安定怎么能生的这样好看,总看也看不够.
那双我从前最喜欢的杏眼紧紧的阖上,睫毛因为微微凉的月光颤抖,即使是这样我也要冒着她被打搅醒的风险再看看她.
有时候我猜疑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撕破脸让我下不来台,可只要她一天不捏着拳头用她能想到的最脏的字眼来骂我,这样的偷窥行为就还会发生在我们之间.
很无耻吧,我也觉得.
二楼阳台的月亮瞧着小了一圈,视野比阁楼好不会被屋檐遮盖我却总觉得没阁楼上的明亮.
安定,我漂亮的安定.
为什么不尝试着爱我呢,哪怕一分一秒也好.
结婚难道不是浪漫美好的事吗,我娶到了爱的女人和她有了属于我们的家,这就是我打小就认为的幸福,可她总想丢开这一切,我不懂.
我好怀念刚认识的时候,她在引导下叫我玧其,不太疏离也不过分亲密的称呼,温顺又乖巧的抬头盯着我,眼里写着我千好万好写着她有多爱我.那时候多好,即使我知道那都是装给我看的.
婚礼上我从老丈人手里接过她,右手的拇指无意识的蹭了下她的掌心,肉嘟嘟的,即使是这样的接触她也羞得撇过头,在头纱底下若隐若现.那是我们第一次牵手,我拉着她小步走在红地毯上,想象着她脚上的白色高跟鞋是不是又细又长.
我从不去想什么倘若的事,只是那天我突然开始深思,深思有关于“倘若我们更早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