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伤是因为在某种处境下产生了抑郁，而抑郁症则是无处不在的哀伤。愁苦就像秋风吹拂的风滚草，在地面被折断后随风滚动，却越滚越大，无休无止；不断恶化的情绪又像风吹过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地扩散。有一个比喻可以说明哀伤与抑郁症的区别。有人问隐修士圣安东尼，当外表寒酸的天使和伪装成富人的魔鬼出现在他面前时，该如何分辨。修士回答说，他们离去时，你心中的感觉是不同的——哀伤就像外表朴素的天使，天使离开时，你会因为感受到他的灵气而变得头脑清楚、意志坚强，；而抑郁症是一个魔鬼，离开后你只会感到心惊胆战和意志消沉。我们把痛苦和泪水咽进肚子里，肚子把它们消化了融进血液里，血液汇入心脏里，心脏开始疼痛难忍，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泪水带出来了大部分的痛苦，当眼泪停止流出的时候，心里，血液里，胃里，便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空虚。”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打闹闹，有说有笑，有一个人却显得格格不入。陌露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对周围的吵闹声充耳不闻。
“陌露！常老师办公室有请！”一位同学走过来敲敲桌子。
陌露抬起头，揉揉有些发红的眼睛，起身走向办公室。她轻轻敲了敲门：“老师，您找我？”
“进来吧。”常老师放下手中的红笔，望着陌露，“陌露，这次期中考试，你的成绩怎么下降得这么厉害？”
“我……”陌露绞着手指，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几科老师跟我反映，说你上课的时候经常走神，心不在焉。是有什么心事吗？”
“……”陌露顿了顿，轻轻摇了摇头，“不，什么都没有……”
“那就好。”老师笑了笑，拍拍陌露的肩膀，“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去吧。”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陌露鞠了一躬，转身走了出去。
“露露！露露！”
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陌露转过头一看，是好友箐箐。
“箐箐？你怎么来了？”
箐箐笑嘻嘻地挽住陌露的胳膊：“刚才我本来想去你们班找你，结果你不在，你同学说你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去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嗯。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就是……后天不是周末嘛，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陌露沉思了一下，摇摇头：“我可能去不了了。”
“啊？为什么呀？”
“我……有点事。”陌露说完，没等箐箐说什么便跑开了。
“哎？”
……
放学后，陌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父母和弟弟已经开始吃饭了。
母亲抬头看向她：“放学了？听你班主任说，你最近状态不好？”
“妈，我……”
“成绩单呢？拿出来我看看。”
陌露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递给了母亲。母亲看着成绩单，一张脸冷了下来：“露露，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又退步了？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学习？”
“不是的，我有在努力了。”
“努力？这就是你努力的成果？一次比一次考得差，回回都在往后退！是不是退到倒数第一你就高兴了！？”
陌露抬起头正想说话，突然瞥见坐在一旁吃饭的弟弟正在得意地看着她笑。
“你……！”陌露刚想开口，母亲就猛地一拍桌子：“谁允许你这么瞪着你弟弟了！”
“可是，他刚才在嘲笑我！”
“嘲笑你？哼，我怎么没看见？你少把别人想的都跟你一样！再说了，就算你弟弟真的在嘲笑你，那也是你活该！”
“就是就是！”弟弟摆了摆脑袋，冲陌露扮了个鬼脸。
“他没有立场这样做！”陌露说着，将头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爸，你难道也要放任他这么嘲笑我吗？”
父亲头也不抬，淡淡地说道：“是你自己没考好，别人嘲笑你也是正常的。”
陌露死死地捏着拳头，咬紧牙关，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你们永远都是偏向他的！你们永远也看不到我的努力和不易！”说完，她跑进自己的房间，趴在桌子上，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奔涌而出。她拼命压抑着，可还是难以抑制住哭声。
客厅里的母亲还在责骂着：“哭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哭还会干什么！考试成绩一次比一次差，说她两句就顶嘴，真不把父母放在眼里，还有脸哭！我含辛茹苦养了十几年，竟然养出来这么个女儿，带出去我都嫌丢人……”
陌露听着母亲的声音，一句句话像匕首般狠狠地凌迟着她的心。泪水一点点模糊了视线，往事想幻灯片一样出现，砸向了陌露，血淋淋地撕开还未愈合的伤口。
“陌露这个人性格真奇怪！”
“她看起来脾气不好，我们不要靠近她！”
“你看这个小姑娘，明明才十几岁，眼神却没有一点青春活力。”
这些声音如潮水般向陌露袭来，她痛苦地捂住耳朵喊着：“不！停下！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过后，只听见刀片与地板碰撞的声音。
陌露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呆呆地望着鲜血一滴滴将地板染红，泪水划过脸颊滴进了伤口里，火辣辣地疼。
——
这一天是周末，街上的人们行色匆匆，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医院门口的陌露。她回头望了望医院的大门，捏紧手中的纸，转身跑了。
——
陌露一个人坐在海边，听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海风吹过，散乱了她的头发，也纷飞了她的泪雨。
——以前，我从来都很看重自己，将看不到希望，整日颓废的人视作失败。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原来人真的会变成当初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是不是很讽刺？
渐渐地，明白了许多。忘记，是很痛苦的，只不过，今天的痛苦，却是怕自己无法忘记。我没拒绝吹来的晚风，也没有任何温度。这次我站在雾里，连自己都看不清。但我仍旧明白，我没有放下过去。只是把这些不堪藏在了心的最深处。我不明白的是，遗憾都讲完了，真的会有新故事吗？还是说，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一直在修改自己的底线，到最后才发现，我已经变得不像我自己了，可我要的依旧没来。都会走的，无一例外。格局是被委屈撑大的，温柔也是痛苦换来的。那些阴影擦不掉，我也变成了胆小鬼。只觉得小时候真傻，居然盼着长大。看看现在，突然觉得，还是不长大的好，永远做个傻瓜，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心酸了？我不想说，也说不出口。若我不谈过去，不讲未来，单看现在。也就十几岁的年纪，为什么掉了这么多眼泪？
她拿出手机，拨给了列表里唯一一个“特别关注”。
电话接通了。
“姐姐！”
听着电话那头可爱的正太音，陌露鼻子一酸，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筵儿……”
“姐姐？姐姐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筵儿……我真的好差劲，我真的好难受啊，到底要我怎样才好啊……”
“姐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不可以这样贬低自己。”
“可是，我……”
“没有什么可是的。姐姐，你要明白，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每个人都是有缺点的。你又不是人民币，不用努力让所有人都喜欢你。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至于其他人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呗，咱不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将自己全盘否定。”
“嗯……”
“好了，姐姐不哭，等会儿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好……”
挂了电话，陌露点开郗筵泽发过来的视频。那是他和他的粉丝们一起合配的录音。
筵泽：“姐姐，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小爷我永远陪着你！”
困：“露姐，委屈不要憋在心里，要讲给我们听。”
南鸢：“露姐姐，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你不是一个人哦。”
茜茜：“露儿姐姐，振作起来，别把眼里的星星弄丢了呀！”
……
陌露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因为这些弟弟妹妹们的一番话，又如决堤江河般涌出。
“谢谢……谢谢你们……”
——
周一下午，陌露在课间去医务室给伤口换纱布，没想到遇到了前来借棉签的常老师。
“……常老师好。”
“陌露？你怎么在这里？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我……我来换纱布。”
陌露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胳膊伸了出去。当校医把纱布取下来的时候，常老师和校医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小姑娘，你这是怎么弄的？”
“我……不小心划到铁丝网上了。”
校医抬头看了看陌露，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话，但也没再说什么。
重新包扎好伤口后，陌露逃也似的跑出校医室，常老师也紧随而来。
“陌露，你站住！”
陌露不得已，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心虚地看着常老师。
“老……老师……”
“陌露，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我自己……自己划的……”陌露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父母知道吗？”
陌露轻轻摇了摇头。
“老师不是和你说过吗，遇到难处就来找我，怎么可以伤害自己呢？”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陌露，你这个样子，对不起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常老师摇了摇头，掏出了手机，“看来得叫你父母来一趟了。”
陌露惊恐地摇着头：“不！不要叫他们来！”
常老师一脸疑惑：“为什么？你的情况你父母需要了解的。”
陌露低着头不说话。
“唉，陌露，你这样是不行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能总是自己憋着。老师叫你父母来，是想让他们和你沟通沟通。我想，你不但伤害自己，而且不让他们知道，一定是因为你和他们有了误解和矛盾，并且没有及时去沟通，去化解，这才导致你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老师不是你的父母，对你的了解也不多，我只能说，如果你和父母有什么矛盾，你应当做的是解开它，而不是选择逃避。”
“……我知道了……”
会客室——
母亲推门而入，赔着笑脸说：“常老师，您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陌露这孩子在学校闯祸了？”母亲一转头，看见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陌露，立刻拉下了脸，用手指着她，“你看看你，一天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给我惹事！”
刚刚还低着头的陌露，猛然将头抬起来：“在您的眼里，我难道就是个只会闯祸的人吗？”
常老师连忙挡在母女俩中间：“陌露妈妈，您别激动。陌露她在学校很乖，从来不惹是生非，我这次请二位来，是有别的事情。”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陌露，然后继续说道，“陌露受伤了，虽然并不危险，但是……我还是希望您二位能够重视这个问题。”
“受伤了？”父亲皱了一下眉毛，“怎么回事？让我看看。”父亲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但眉眼间所流露出的一丝担心，焦急确实掩盖不住的。
“不用了，小伤而……”陌露将头转向一边。
“陌露，老师刚才怎么和你说的？有问题咱就解决，不能逃避。”
“哦……”
“伤哪了？我看看。”父亲催促道。
陌露一声不吭，慢慢将袖子挽起，露出了裹着厚厚一层绷带的胳膊。
父亲眉头紧皱。将陌露的胳膊拉过来，小心翼翼地轻碰着。
“什么伤？怎么绑这么厚的绷带？”
陌露还是一声不吭，将手抽了回来。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母亲对陌露的做法感到非常不满，“你爸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
常老师赶忙摆着手：“陌露妈妈，您别生气。陌露不是故意这样的，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有什么可纠结的，不就是受个伤吗，支支吾吾地像什么样子！”母亲抱着胳膊，不以为然，“现在的小孩就是矫情，一点磕磕碰碰都受不了！”
“这……”常老师笑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行了。”父亲低声打断母亲，转头问陌露，”你这伤怎么弄的？严不严重？”
陌露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父亲，有将头转向了一边：“我自己割的……不严重。”
“什么！？你自己割的！？”没等父亲开口，母亲就惊讶地瞪着眼睛，声音尖锐地叫着，”你这孩子一天天都在干些什么啊！你是不是疯了！哪个正常人会闲的没事划自己！“
陌露不接话，悄悄向后退了退，躲到了常老师身后。
常老师见状，决定助一把力，帮助这个家庭解开心结。
“陌露爸妈，你们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做出这些事情的吗？”
父母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双双摇头。
常老师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她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吗？”
母亲与父亲对视一眼，又摇了摇头：“不，我们不知道。“
常老师笑了笑，看了一眼身后的陌露：“这样看来，你们根本不够了解你们的女儿，不明白她内心的苦楚，也不懂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母亲仍旧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还只是个学生而已，能有什么想要的？如果她现在不好好学习，以后想要什么也永远都得不到！”
“学习固然重要，但孩子的快乐也很重要啊！”
“快乐？如果成绩不好，被嘲笑和瞧不起的就是她自己，这是不会让她快乐的！只有成为优秀的人，才会有真正的快乐！”
一直低着头沉默的陌露突然抬起了头：”优秀？您认为的优秀是怎样的呢？难道只是学好物理化学，会背古诗历史，就是个优秀的人了吗？就是个快乐的人了吗？依我看，您才是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常老师见陌露终于有了反应，笑了笑，走出了会客室，将空间留给了一家三口。
“你！你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懂什么！现在社会竞争压力这么大，你要是不好好学习，以后怎么考一个好大学？怎么找一个好工作？”
“学习学习，您眼里只有学习和成绩，什么时候有过我这个女儿？”陌露红着眼眶，看着母亲，“每次我回到家，您都总在盘问我的学习情况，您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身体和心理呢？我头痛难忍的时候您在哪里？我情绪低落的时候您在哪里？我需要关怀和爱护的时候您又在哪里？您从来没有在我考试失利的时候给予我鼓励，而是一再地指责和打击，您有想过，我的自信心就是这样消磨光的吗？”
“露露，妈妈指责你是为了你好，妈妈希望这压力能够成为你的动力。”母亲看着眼眶红红的女儿说出这些话，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
“对，为了我好！您总是这么说！可是您知道吗，您给我的压力，慢慢地，全部变成了我的眼泪！”陌露越说越激动，“您知道为什么我的鼻炎变成了慢性的吗？都是眼泪啊！那样地哭，我的病怎么可能会好！只会越来越严重的！可是您却总认为我是故意的。
“您知道吗，我真的很痛苦，很难受。我原以为忍一忍就会过去了，可我没想到，这一忍就是六年！十岁那年，我渐渐懂事，这本来是件好事情，可没想到那是在我心里种下痛苦的开端!您一直都不懂我，不明白我真实的意愿。我知道，世上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您也不例外。但是您专制的爱，却让我为成长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这些年，我什么都没有和您说过，不是我不愿意和您讲，而是……我该怎么讲？”
“露露……”母亲上前想要拉住陌露，但陌露却朝后一步步退着。看着父亲，一字一句地说道：
“爸，您还记得吗？在我初三的那年，班上有个女同学因为抑郁症住院治疗了。您在和我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曾十分肯定地说，陌露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是不可能得抑郁症的。但是，您看着是什么？”
陌露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纸，向父亲举起。
“这是……医院诊断证明！？”父亲接过诊断书，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躯体化：重；偏执：重；恐怖：极重；抑郁：极重……
……颅内发现病灶……
父亲拿着诊断书的手在颤抖。
母亲一把抢过父亲手中的一沓纸，看见纸上所写的“重度抑郁症”这几个字的时候再也不像先前那般淡定，她冲上前去，双手抓住陌露的肩膀：“露露，你告诉妈妈，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一定是医生胡写的是不是！露露，你说话呀！”
“医院的章子这么明显，您还在逃避些什么？”陌露推开母亲的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王宁医师给你们的。”
母亲将信封拆开，里面是一张字条。
“陌露是个好孩子，太懂事，太坚强了。这个小姑娘，独自忍受了那么久的痛苦，将它们全部埋在心底。她承受了太多太多她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东西，太让人心疼了。多给她点安全感吧，让她在夜里能够睡一次好觉。希望小姑娘能够没有遗憾地告别童年。——西城医院心身科 王宁”
陌露向后退了一步，乌黑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和绝望：“妈，我的快乐丢了。我眼里的星星……也丢了。”
父亲声音沙哑地开口：“丫头，是爸不好，爸忽略了你的感受，竟然没有给你一个温暖的港湾……爸本应该为你遮风挡雨的……”
母亲早已泣不成声，她跑上前将陌露抱进怀里：“露露，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只顾着关注你的成绩，不知道你竟然承受了这么多痛苦，还那样地责骂你。我的女儿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啊！”
陌露含着泪笑了：“妈妈，您知道吗？我最希望的，就是您的拥抱，一个温暖的，爱意满满的拥抱。我企盼了那么久，今天终于……实现了……爸爸，妈妈……露露真的……好爱你们……”
——
荆棘玫瑰，在黑夜里含苞待放，告别过去迎接黎明的曙光。
——我们记忆最精华的部分保存在我们的外在世界。在雨日潮湿的空气里在幽闭空间的气味里，在刚生起火的壁炉的芬芳里。那是过去岁月最后的保留，是它的精粹，在我们的眼泪流干以后，又让我们重新潸然泪下。
这一生，很多时候，日子不免浑浑噩噩，累到身心俱疲，也想着总有解脱的一天。
现在的我们还很年轻，还有机会，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很多时候还是在对未来的恐慌与迷茫中倍感焦虑。越长大越孤单，也坚强也勇敢。时间让深的越深，浅的越浅，若是逃不开，就学会享受吧。
岁月多好是静好？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如今想来，冬天从来都不是孤独的。它有热汤。有棉衣，有灯火，有历经风寒之后的温暖与爱。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在阶前，点滴到天明。
当一心所构建的美好被现实推翻，再重新看那些旧时光，就像伫立在废墟前透过尘埃看过往，太多未体会过的诚惶诚恐患得患失都扑面而来，回忆也变得艰难分不清模样。有过这些经历，才会心甘情愿地接受长大这件事吧，才会发现生命里所能遇见的小确幸是种格外的踏实和满足，因为它也是最初某一时刻严肃的梦想。
愿我们每个人熬过了所有苦难，获取一生的幸福；想要的都有，得不到的都释怀。愿我们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
（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