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那是他们在孤儿院以外见的第一面。
“好久不见，沈翊。”
“好久不见，沈淮。”
01.
在北江孤儿院中，一个清瘦的小男孩蹲在角落，叫他吃饭他也不出来，就只知道哆嗦着嘴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真是可惜这张脸了，这么小就疯掉了，欸，你听说了吗？这小孩以前好像拿了计算机方面的大奖，就可惜他父母早早离世，美好的日子还没过多久。”
“是啊，要不是他傻了，我都想把他领回家里，你说，他成年之后会怎么样啊？”
“谁知道呢，不过我还蛮喜欢他的名字，叫沈淮，还挺大气的。”
“不说了不说了，该集合了，听说今天又有几个孤儿来了，这年代怎么了，怎么天天有人往里面送孩子。”
那个被定义为傻子的男孩在那两人背后偷偷扬了扬嘴角，没人发现。
02.
一辆大巴缓缓开来，从上面下来了五六个男孩，除了其中一个男孩，其他的都哭喊着要爸爸妈妈，一时间，院子竟热闹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呀？小朋友。”
“沈翊。”
“哇！名字真好听，人也长的好看，我是张院长，你可以叫我张妈妈噢，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和我还有郑妈妈说噢。真乖。”
“好。”
沈翊顺着张院长的手指看到了郑院长，不过他顺带看到了那个角落里的沈淮。沈淮咪了咪眼把手放在的嘴唇上，看到了沈翊这张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把握。
沈翊这边就不一样，尽管再怎么冷静，小孩也不是太会掩藏情绪，眼睛里满是惊讶，若不是沈淮让他安静，指不定他会做出些什么。
沈翊觉得奇怪，他从沈淮的眼里读不到什么，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一切的发生。
“来，跟我一起去教室吧，其他小朋友正在上课哟，快，跟上队伍。”
沈翊终究是小孩子，也没怀疑太久，就跟着院长上去了，他再一回头，沈淮消失了。
03.
“听说你是你妈和她的小情夫生下来的小野种，他们不要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你是哑巴吗？果然长这样的都是傻子。”
“长这样的？还有谁。”
“啧，哑巴也会讲话，没意思，大爷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他叫沈淮，是个疯子。”
“欸，小野种，有没有心思和哥混，你长得还不错，要不要...”
“不要！”
“哈哈哈，这可不是你说不要就可以的，来吧，说不准我会勉为其难的轻一点。”
说罢，两三个男孩就动手打算把沈翊的衣服脱掉，沈翊哪是他们的对手啊，只能任他们摆弄。
没有希望。
是沈翊的第一反应。
绝望与不屑。
是他最后的念头。
“不要！”
这一声不出自沈翊，更不可能来自那两三个男孩。
“呀，小傻子，你不会是想英雄救美吧，噢不，是傻子救野种，哈哈哈。”
“不...不可以这样说....我...要告诉张妈妈还...有郑妈妈的！”
“呦呵，合着这傻子还是个结巴，新秘密呀。”
“里面谁呀？沈翊？”
“我跟你没完，沈淮。”
说罢，那几个男孩翻墙走了，就留下了沈翊和沈淮。沈淮叹了口气，帮沈翊穿好衣服，拿出自己偷偷带来的药慢慢涂在沈翊的伤口处。
“嘶....”
“不...不好意思，弄疼你了。”
“没事，你这药被发现了，怎么办？”
“啊，我...这是张妈妈给我的。我是个疯子，会自残，就给了我这些药...”
沈翊低头看了看正在帮自己上药的沈淮，心里难免有些感动，’自己也有了避风港了。’月光撒在沈淮的眼睛上，却看不真切他的神情，好像...是愧疚。
04.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沈翊周边没有人骚扰，也没有沈淮，那一晚上的事情就像一块石子扔进了海里，除了几圈波澜，也没有痕迹可以证明它在里面，这件事就莫名其妙的翻篇了。
不过偶尔沈淮也会找他聊天，两人就在孤儿院中成为彼此的避风港。
平静的后面一定是大风大浪。
沈淮被带走了，一个自缢江君的男人出钱买了沈淮，说是......可怜他。
孤儿被领走是常事，不过用钱买一个傻子的还是头一回见。
沈淮听到自己要离开孤儿院时，心中没有波澜，只是，他还有一件事没做。
“沈翊，我要走了。记得，下个月的5号，逃出去，那天没有老师，你可以到路边画画，会有一个人带你走。”
“好。”
悄无声息，沈淮再什么也没说，如同人间蒸发，离开了沈翊的世界。
05.
一个月很好熬，刹那间，5号到了。那天沈翊离开的过于顺利，他在大街上跑，路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他，可笑的是，没有一个人来帮他。他拿起画笔，将情绪连同画笔一起挥洒在墙上。
“自由是一条路...小朋友，想学画画吗？免费的。”
“好。”
06.
这一晃就是几年。
如今的沈翊扎着小啾啾，前面留着几撮头发，整个人的状态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刺猬。
他喜欢在海边画画，听着海水拍打着水泥的声音，心情是莫名的欢悦。
不过，他还是没找到沈淮，沈淮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在网上搜也没结果。
或许，连沈淮这个名字也是假的。
真好笑，自己的身边都是虚伪的。
沈翊想到这里，不禁自嘲的笑笑。
“沈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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