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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毛细雨不紧不慢地下着,循城如往常一般沉寂。
傍晚时,齐阅写完物理作业后换了条裙子才磨磨蹭蹭的下了楼。
天空阴荡荡的,像是笼罩了一层黑雾,明明还不过六点,就像是已经过了时间。
齐阅“这鬼天气,一直下雨。”
齐阅“在这么下下去,就要潮得上霉了。”
她小声抱怨了句,将门口的风铃匆匆拨弄好。
才踢踏着拖鞋,拉开椅子坐到收银台的空位子上。
父母离婚后,她就跟着母亲来到了循城。开了一家小超市,虽然生活依旧不富裕,但照顾她和弟弟两个生活上学足够了。
这几天都是下着雨,时大时小,但一直没停过。
天气预报里说可能下一周也要下雨,一直下雨。
说起来齐阅不喜欢雨天,没有为什么,就单纯的不喜欢雨天。
将近六点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像一头巨大的猛兽。
齐阅心里有些发毛,妈妈临时有事今晚不能回来,而弟弟去了补习班,店里只剩她一个,真的有些吓人。
却突然老旧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门口的风铃呼啦作响。
“叮叮咚咚”混合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齐阅脑袋还是懵的,但还是下意识的抬眼望去。
来人穿了一件黑色帽衫,肩胛骨撑起来黑衣衫,外面的风一吹倒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齐阅的眼睛眨了眨,第一反应,他好瘦。
齐阅她张嘴企图说些什么“需……需要……”
周赴年“买烟。”
他只吐出两个字,腔调低沉。
他自顾自垂着头,整个人看起来疲倦极了。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声音不大窸窸窣窣的。
他像是淋到了不少,帽衫都湿了大片,前后颜色一浅一深,显得他有些驼背。
齐阅点点头,转身从架子拿烟却猛的想到什么又回头望了他一眼。
齐阅“嗯,那个,你要什么烟……”
周赴年“黄鹤楼。”
依旧是简短低沉的一句话。
齐阅拿下一盒烟,又顺带从手边的摆架上捏了个打火机,一同递了过去。
他从黑袖里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指,接过那盒烟。
摸索半天,掏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20元纸币。
齐阅看了看没有马上接,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才好却听到他的声音再从头顶传来。
周赴年“打火机多少钱?”
齐阅有些尴尬,再次抬头看他解释道。
齐阅“不是,打火机是送的,不要钱。”
齐阅“黄鹤楼三十……”
男生那边没了声音,搁着一个台子,俩人就这样傻站的。
最后还是男生先开了口。
周赴年“可以记账吗?”
周赴年“我只带了二十。”
齐阅从抽屉里翻出账本,掀了几页谈到男人面前。
她指了指那页干净的纸,嘱咐他“记这里。”
男生拿起那支笔匆匆写着,尔后他放下笔,拿起桌旁的烟和火机。
周赴年“抱歉,我明天来还钱。”
男生穿着黑衣服,黑发垂到了前额,齐阅连他的长相都没看清,甚至连声音也没记清。
所以自然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还钱。
但门口的风铃声又“叮叮咚咚”的响起来,男生已经走了出去。
齐阅看着他没说什么,只默默将桌旁的记账本转过来。
昏沉混沌的光线里,男生的背影逐渐模糊,滴滴答答的和那些雨声融为一幕。
齐阅“嗯,算了……”
齐阅叹了口气,收敛的目光又被记账本上的字迹吸引。
一行潇洒的字体和男生的装扮倒也相符合,但她只注意到了那三个相连字。
那应该是他的名字吧……
齐阅的手指在记账本上匆匆略过,那三个字被一一轻抚。
齐阅周……
齐阅赴……
齐阅年……
少女轻声念出来,像是心里被窗外的雨水沾上一般。
原来他叫周赴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