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南换了鞋，回到房间，把书包放在客厅椅子上。
又将包子拿进小厨房里的微波炉中加热，倒了杯椰奶，准备搞定晚饭。
他的屋子不大，但五脏俱全，隔音也不错，于阿奶在外头听的曲儿声都没透进来。
安安静静的，倒显得有些冷清。
江清南瘫在沙发上，放了首歌，等待晚餐的空余时间里，打开电脑开始捣鼓。
他这些年做过许多兼职，发传单、餐馆服务员、面包店员工、奶茶店员工……虽然都做的不久。
他总结下来最稳定也最喜欢的是家教和网络作家。
寒假期间，他兼职攒了的钱除开交房租，总体的收入还算可以支撑他这半个学期的日常支出，毕竟他学费和伙食费开学时交过了，用的母亲留下的钱。
现下他在来钱快的小说软件里，写的网络悬疑无cp向小说已经连更四十章。
开学前他忙着家教，耽误了码新稿，到现在之前的存稿也更完了，积累了四百多位的书粉都在评论区嗷嗷待哺“阿难快更新！！”
他的笔名单有一个“难”字，书粉们喜欢亲昵的称呼，给他取了个“阿难”的昵称，他倒也觉得不错。思及至此，江清南重温了一下大纲，构思着剧情。
这时微波炉到时的“叮——”和手机信息的“叮咚”异口同声响起。
他放下电脑，边瞅手机边吃晚饭。
微信界面弹出个好友申请。
“木安请求添加好友”
江清南愣了愣。
木安……这是陈桉吧。
他点了通过，界面立马显出“对方正在输入”。
［木安： ⊙ω⊙我是陈桉。］
……江清南将陈桉的脸代入了这个颜文字，没忍住无声的笑了出来，打字回复。
［江南：啊，看出来了，怎么了吗？］
［木安：没什么事，就是想加好友，可以吗？(◍ ´꒳` ◍)］
虽然江清南和班里挺多同学都有好友，几乎除了“你好”就是空空白白，但也没什么不乐意。
［江南：当然可以的。］
［木安：吃饭了吗？］
江清南夹了个包子塞进嘴里，早上和晚上都在吃包子他也有些腻，但于阿奶做的包子很是美味。
［江南：在吃。］
［木安：那你好好吃，晚上见。₍₍ ง(*Ӧ)ว ⁾⁾］
这小表情。
再说晚上见啥，晚自习见课本吧。
江清南没忍住心里叨叨，也没来得及将“你吃了吗”发过去，就被秒回了。
他也没纠结，嚼着包子敲字。
［江南：好，拜拜。］
［木安：再见。］
江清南退出界面，登陆app心情颇佳地回复书粉的留言。
他的本意是想赚钱，但逐渐享受写作起来，因而重视起自己的第一部作品，也喜欢和书粉讨论剧情的细节。
——
“桉子，端菜吃饭吧。”四十多岁的女人温和的声音传出，端着菜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傻笑的人，疑惑：“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啊。”陈桉停下来来回回滑动几句聊天记录的手，关了手机，走进厨房帮母亲端菜。
“新班级怎么样啊？”黄之念问。
“挺好的，同学都不错，您放心吧。”陈桉答，同时夹了块鸡肉给母亲。
黄女士笑开了，也一个劲给儿子夹菜，道：“那就好，那就好，没人欺负就好。”
“妈，没人能欺负我们了。”陈桉顿了顿，坚定地看着母亲。
“诶，妈知道。”黄之念笑着，眼角芯着泪。
他看着母亲有些鱼尾纹的眼角，自从十岁那年最深爱她的男人——陈桉的父亲，车祸没了后，这个女人就苦了很多年。
两人不免忆起了些遥远的陈年往事，这顿饭有些无言，但没多大的浓重悲伤气氛，更多的是郑重。
“妈，今晚您医院要值夜班吗？几点？”六点五十，陈桉准备出门去学校，开口问厨房里的母亲。
黄女士是位护士。
“值呀！周一嘛，七点半到十点半。”黄之念答。
“回来我去接您。”陈桉笑道。
“干嘛啊？”黄之念嗔怪。
“带您吃夜宵去。”陈桉没让女人有拒绝的余地，又说：“我去学校了。”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黄之念嘱咐。
“好，知道了。”陈桉回答。
黄之念洗着碗筷，心里还想着儿子刚刚的笑容。
她儿子绝对有什么情况了。
——
江清南晚饭后就开始码字，太过于专注导致差点忘了时间，匆匆发了文就出门了。
到班时已经7:10，7:15的晚读，大半个班的人都到了。
宋想在蒙着头写英语题，见他来了蔫蔫地打了声招呼。
“怎么了？”江清南坐到位置上拿出课本，见他反常便问了句。
“哎，说来话长。”宋想无力无气。
“那你长话短说。”江清南淡淡地。
“周杭！周杭啊！！”宋想压着声音，“和他打招呼又不搭理我！话说这英语题怎么这么难。”
“这个啊，你可以问问周杭啊，他英语一直很好。”江清南瞥了眼他的练习册，说：“顺便增进友谊。”
“放屁，找他我是狗。”宋想翻了个白眼：“南儿帮我丢一下，坠癌泥辣。”
江清南见他变脸之快，笑着没说话。
起身抬眼时，突然望到周杭的视线正好落到趴着的宋想身上，他没和宋想说，接过揉成团的纸屑。
垃圾桶在三四组后边，他路过第三组时被人唤了一声。
“江清南。”第三组倒数第二排的陈桉，装了雷达似的，感应到他的脚步就立马扭头叫他。
“嗯？”江清南下意识地回，反应过来后转过视线看向陈桉。
“打个招呼。”陈桉朝他笑。
江清南没明白陈桉的想法，也只礼貌地笑笑，回了位置。
没开课的晚自习都比较兴奋，窸窸窣窣的小声谈论声此起彼伏。
“激动啥啊你们，聊的脸红满面的，别那么大声了。”苏宁在讲台上备课，开口象征性管了下纪律，她懂这班孩子不可能完全安静的。
宋想当然也在和江清南悄悄有一句没一句地碎嘴。
“南儿，听说月考后就是运动会。”宋想道。
“这么快。”江清南转着笔预习数学。
“对啊。”宋想在练习册的纸上画了个Q版公仔，看着像周杭，他立马嫌弃地划掉，同时说到：“哦对了，高一有个学妹让我找你要联系方式，给是不给？”
“帮我婉拒吧。”江清南道。
“哦，她该桑心喽。”宋想笑着搞怪。
“你这么快就和高一的熟悉了？”江清南又一次折服于宋想的社交能力，小声说。
“必须的……”宋想说，下一秒江清南一本正经地替他说出了下一句——“也不看我是谁”
“……”宋想恼羞成怒，用了点力锤了他的手臂。
江清南得逞地笑。
宋想决定不理他。
一分钟不到，宋想毛茸茸的脑袋又凑过来。
“话说南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宋想又小声问。
江清南现在觉得有三道炽热的视线聚集在自己这块地。
第一道是宋想的。
其他俩道……好像一直都在。
但他也没抬头看，只觉得自己多想了，回复宋想：“不喜欢女生。”
“啊？你也是gay啊！”宋想惊叹。
后桌的两个竖着耳朵八卦的女生立马抬头，露出星星眼。
很好，再多加两道更加炽热的视线。
“！我没说喜欢男生！”江清南有些不好意思，忽略了“也”这个字眼。
“哦……那你觉得同性恋怎么样？会嫌弃吗？”宋想说，眼睛有些亮和忐忑。
“不嫌弃啊，人家喜欢谁是人家的事。”江清南说。
“哦……那就好。”宋想说。
“等等，你喜欢谁了？”江清南反应过来，正色问道。
江清南直觉一般挺准，已经猜到了什么。
发小大概是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个男生。
“没……”宋想视线闪烁：“我就问问嘛。”
宋想后悔至极，就知道江清南这脑子好使，问他干嘛！
“周杭？”江清南一针见血。
“我靠，这可不兴说，别说别说。”宋想急着阻止，已经把“你猜对了不要乱说”刻在了脸上。
江清南呆了呆，没想到宋想喜欢男生。
宋想察觉到自己变相的承认，直接用纸条代替生了锈的嘴，叮嘱江清南不能泄露一星半点，否则宋想立马将他碎尸万段！
江清南只得点着头答应。
宋想又观察了江清南似乎真的不大在意，才放心地和他聊了些别的，就埋头接着画画。
殊不知，江清南的内心里翻天倒地。
我靠嫩！我发小是gay！
等等……
我好像也不喜欢女生……
约等于……
我也是gay……
江清南没什么表情，而眼神却逐渐呆滞。
“咋了南儿？看个数学把自己看傻了啊？”宋想发现江清南呆呆的。
“没……这个太难。”江清南道。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数学题难，还是心里想的问题难。
——
晚自习下课已经九点四十五，江清南慢吞吞地下楼准备回家。
正好碰到了那位想要他联系方式的学妹。
“江学长你好啊，那个，我是那个让宋学长找你要联系方式的高一1班学生，就是蛮喜欢你的，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女孩子长得精致，脸红红的，声音不大，但周围有些想凑热闹的学生视线汇聚过来。
“哦哟……”
“女孩子好可爱哦……”
“好勇啊……和江清南搭话了”
“……”
江清南听见了其他同学唏嘘的声音，轻轻皱了皱没，没搭理。
“抱歉，不大方便。”江清南换回了平常的淡然脸色，但并不让人难堪，轻轻地回答道。
遇到了，那正好就当面拒绝。
“啊……这样啊……那好吧。”女孩有些遗憾，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他一眼，被朋友拉着走了。
陈桉在后面看到了这一幕，眼神很暗，面无表情地走着，身边的同学都不禁离远了几分。
都在心里琢磨，这帅哥脸怎么这么黑…怎么感觉要黑化……谁欠了他几百万……？
陈桉心里有些难受。
他听到有人说，江清南和那个女生登对。
虽然江清南拒绝了，但还是非常不开心。
特别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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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弃更完啦，下周见。
阿弃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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