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之等不及,点了一桌烤串儿吃得食不知味,不时洛阳安下楼。
“小安醒了……”张念之赶忙去一旁清洗,“椿儿!拿碗醒酒汤!”
淮椿在后厨应道:“诶!就来!”
张念之擦手扭头问悬梯上站着的人:“头晕不晕?”
“晕……”
脚下的楼梯变形扭曲,洛阳安好容易看清了,腿软一下险些踩空,好在张念之有先见之明,三步一阶上前稳住他的身形。
于是一个老人搀扶着小孩儿缓缓而下。
淮椿端盘而上,“醒酒汤。”
小感小冒磕着碰着哪不舒服,洛阳安从没喝过什么汤药。但现下前所未有的难受叫他不得不丢盔弃甲。
原则什么都是放屁,他坐在椅上端起来徐徐喝了。
张念之:“饿吗?要不要来碗粥?”
洛阳安放碗摆手拒绝:“不想吃。”
“胃口难受吗?”
洛阳安扶额,轻轻摇了摇头。
昨天中午的事儿都想不起来,显然是断片了。要知道他在沧澜城混可是千杯不醉,怎么来了北方这么虚。
张念之挑灯,回驰辛府的路上洛阳安满心满眼都是小楼建筑,完全没听见张念之苦口婆心的嘱咐。
洛阳安:“怎么有流水声。”
张念之:“喔,后院有个人工池,还挺漂亮的。不过那边是工人们住的地方,晚上太晃眼就没装彩灯,少主感兴趣的话,不妨明天天亮了去逛逛。”
真细心啊!换做沧澜城的精灵,顶多敷衍他两个字——有湖
洛阳安道好。
不多时他们走进一间庭院,屋里亮着灯,轻轻照落在屋前的两棵白梅树上,皑雪怜怜,随风飘落。
“小安,你看看这间房怎么样,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
屋内陈设颇有沧澜城里的端庄风格,各个房间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层层矮阶上立着三个一人大的火炉倒也不觉突兀。
洛阳安乖乖道:“很满意,谢谢。”
“行,哪少主自己看看,有事就传7586找我。”
“嗯好。”
洛阳安脑子还迷糊着,直奔大床。奈何他辗转反侧了好久也没能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黑的彻底,只能听见呼呼风啸和水钟的嘀嗒声,说静不静说吵不吵的,心始终踏实不了。
不时房门忽被敲响……
张念之轻声试探:“小安?睡了吗?”
洛阳安坐起来回:“怎么了张管家?”
“领主说他一会就回来了,少主方便的话不如出来见见?”
洛阳安穿戴整齐出门,同张管家坐在堂中稍作等候。
不多时,门口便传来一阵阵松雪被脚步揉碎的声响。
江叔叔他是见过的,往年过节他都会去沧澜城拜会,跟他爹年龄相仿。同是中年人,兴许是脸上印满许多岁月纷扰留下的痕迹,看上去更加和蔼可亲。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人。
他一出场,便是携着皎洁流光。
齐肩的短发凌乱风中,一个眼神漫不经心,从里到外透着一股高傲气。
见到这一幕的洛阳安酒醉未醒般愣在椅上。这就是“传说”中的吴衍吧!不怕冻的冰山美男!老爹诚不欺我!
吴衍直勾勾的和他对视,洛阳安无措地瞥开目光,起身相迎。
江笃行好赖算个领主,谈吐十分讲究,且没有表现的过分热情。
“小安,对不起啊。眼看新春将,至各州事务繁忙,没能得空去接你……”
洛阳安急忙道:“没关系江叔叔,正事要紧。”
“张管家想必你已经认识了,”江笃行回头,指了指吴衍,笑着介绍:“这是吴衍,府里的厨师。”
今天听不少人说起他,现在见到了,就在面前。
洛阳安微笑之余对吴衍说了声你好。烂漫的笑容在脸庞绽放,吴衍的心为之一颤。
回来的路上,江笃行不止一次跟他提起过这个人。
皇室的血脉和天生的修为,仿佛是神坛上的人物。如今再看,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罢了。
吴衍低眉,语气波澜不惊道:“欢迎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