涞州
江领主同陈领主忙活了一整晚只抓获了三只神兽的消息一经传开全城瞬间炸开了锅。
有消息称，两位领主原本擒了二十来只灵兽，可运回途中全都给跑丢了。
大清早，吴衍打了个哈欠。一顿便餐已经摆好，二位大人却没能顺利凯旋。
不时江笃行回来，脱下外袍。他一夜未合眼，眼底写满了疲惫。吴衍的皮肤甚白，乍一看黑眼圈比他还深。
“怎么黑眼圈这么重？昨晚没休息好？”
吴衍脸不红心不跳道：“嗯，有点失眠。陈领主呢？”
江笃行饿得要命，径直走到饭桌前就开动：“他受了点伤，现在还在医院。我一会儿得再出去一趟，今晚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八成想到已经入城的洛阳安，他捏着眉心叹了口气：“最近事儿真多。”
“领主还是休息一阵再走吧，别累着了。”
江笃行微微摇首，“现下就靠我了，不能干的太失败。”
吴衍神色复杂，喉结微动，默不作声地告退了。
……
昨夜江笃行把他安置在府里后，吴衍一身便装偷摸出府，想也没想直奔从涞州城回兽联的必经之路。
这本不是他该管的事，奈何都是故人，没有交情也有感情。
张晟带人夜闯越州，如此作死的行为必然没有经得匡行之的同意。
血腥味愈渐浓郁，吴衍在雪山上飞速跳跃。
涞州比京州暖和了不止一点儿，山上载满了树。
不待他寻到人，下一秒七只狮虎兽就从树上跳下，堵在他面前。
他们身上不同程度的挂着彩，掺了血的利爪在月色下冒着瘆人的寒光。
为首的男人身材魁梧，皮肉结实，每个表情都透露着玩味，仿佛是邪恶的化生。
他腰腹处血淋淋的，压根没感觉般朝吴衍缓缓走近，意味不明的肆意打量他，怪笑道：“呦！~这不吴衍么！几年没见了？还认得我吗？”
吴衍语气平淡道：“张晟。”
“噗嗤！”张晟阴阳怪气：“当年走的时候才长到我大腿，这一转眼都当上大厨子了！咋没见给边疆的兄弟们做顿好的？”
吴衍不接他话茬，直接道：“灵兽呢。”
“什么灵兽？”
吴衍可没闲心陪他装傻充愣，无语地扫了眼他的伤口。
张晟敛笑，破罐子破摔：“诶我说你这个小龙崽子，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大半夜的跑来管爷的闲事儿~是不是吃饱了撑得！”
好心当成驴肝肺，罢了，谁叫如今他的立场不一样了呢。
吴衍转身欲走，暗示道：“山上来人了，再犹豫可就回不去了。”
能混成兽联的二当家自然不傻，张晟愣了片刻，随即做了个撤的手势，神兽们终于对他放下戒备，树上传出一阵窸窣声音，十多只灵兽跟在他们身后疾奔而去。
下山时吴衍特意绕了一圈，隐隐约约听见灵兽凄惨的叫声，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正见江笃行施法捉拿二十只藏匿在树冠上的灵兽，锁入铁笼派人押送回越州。
树枝摇曳着，血腥味消失在空气中，倘若不是兽类的鼻子很难闻见。江笃行顺着山路继续追捕，吴衍跟在一支十人小队后面，伺机而动。
灯火被风吹灭之际，吴衍动作飞快，无声将十人挨个放倒，放了这些灵兽。
他正离去时，一只母海马兽浑身是伤，叫住他：“大哥哥……你是神兽吧，能不能，救救我们……带我们去边疆……”
灵兽不会与人交流，也修不成仙体，不能像神兽一样在社会中安身立命。寄人篱下就是它们最好的生存方式，可它们又偏偏向往自由。
未曾想，自己哪有自由的资本。
吴衍内心挣扎半天，还是停下了步子，但他始终不敢回头：“你们想进兽联？”
“是啊，求求你了！我们不想再被抓走……”
“兽联不养闲人。你们若没有仇恨，建议慎重。”
大家焦急地沉默着，一个幼小的灵兽生无可恋地哭喊道：“我想爸爸妈妈……啊！妈妈！呜呜嗯……我要妈妈！”
一时金丝猴的叫声响彻山林，吴衍咬着嘴唇，捏紧了拳头。曾经的他如何不是这样迷茫无助，凄惨的月光下，他的眸子暗沉如墨，转过身，“我带你们去边疆。”
众人仿佛一瞬间看到充满希望的明天，不可思议的纷纷道谢。
吴衍凝望着每一个善良无辜的生命，静静地说：“但你们记住，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既然选择出来了，就必须做好杀戮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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