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生从树底翻出一个铁盒。
细看,好家伙,鲱鱼罐头。他一个神兽都没这待遇。
领主大人不在,管家回屋背什么稿子去了,夜黑风高,可生褪去伪装,悠哉悠哉的去给王二狗子续命。
可生在炉边盼望着,盼望着,主人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又叫他饿肚子吧。
不时眼前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鬼。
他的耳朵宽大,两眼在夜里发着微弱的红光。
王二豆“嗖”地撺进唯一的庇护所——狗窝
可生本就想吓吓它而已,谁曾想这看家狗这么胆小。
他恢复了本型,略显笨拙的扣着罐头的拉环,哄道:“王二豆,出来吃罐头。”
妈的,天底下知道它大名的就两位。
吴衍可没这么低级趣味。这莫名其妙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王二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猛地一个飞扑狠狠咬在可生手上。
可生动如脱兔,反手将它擒在手上。
“汪汪!”放开我!
可生没跟它计较,把它放在罐头后面。
“……”王二豆傻眼了。
面前的人长相阳光,不笑和笑就是两个极端。
不知抱着什么心理,它叼着罐头走进狗窝。可生无聊的往台上一座,“王二豆,吴衍干什么去了你知道吗?”
王二豆想都没想:“不知道。”
吴衍那娃子独来独往惯了,养只灵宠也不一定就有了羁绊。
“……罢了,”可生揪它尾巴,“给我分点儿。”
王二豆嫌弃道:“不要。”说罢它灵机一动,“除非你告诉我你什么神兽。”
可生闷笑:“你刚才没看见吗?”
二豆瞪着两只豆豆眼,想了想问,“兔子?”
“嗯。”
“假的吧!咱俩分明水火不容。”
“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可生深感意外:“要照你这么说吴衍还是龙兽呢,他养你岂不是自讨苦吃?”
二豆气得踢木板:“请问你是瞎了吗?”
可生会意,指了指狗窝旁边的火炉,“这不还给你取着暖吗?他屋里温度比这儿都低,知足吧你。”
“什么?”王二豆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不信你进去看。”
王二豆不敢留下脚印,“你抱我去。”
可生奇怪着抱他翻窗。
二豆如坠冰窟,那一刻,它比一年前同父母走失时还要茫然。
……
翌日
洛阳安作别手足,拒绝了父母的遥遥相送,转身时一身轻松,低头踏上了飞行器。
他看着深不见底的沧澜海,缓缓闭上眼睛。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不觉已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不好也不坏,睁开眼,窗外白茫茫的世界争夺了他全部的目光。
沧澜城地处南边,四季常青,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机会真实领略北国的大好风光。
天上飘着青银色的雪花,被风席卷着舞乱在高空。飞行器停落,洛阳安稀奇地踩着松雪,稍抬眼就看到了京州城外浩荡的场面。
冷气流里,数不清的人急促的呼出团团白气。
看不清面孔,但从他们见到飞行器后就开始沸腾的欢呼声中,他清楚地认识到——这里的一切如白雪般纯净,寻不到半点瑕疵。
狂乱的雪风肆虐着吹碎了寒冰。滑稽的是,他心中的寒霜没能留存多久,此时此刻,不偏不倚的,在世上最冷的地方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