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羽真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一遍，三四天就这么过去了。幸好，这公寓是带厨房的，下厨做做小点心，去找找希贤他们去哪儿了，那天走的时候急，没看见他。
做好点心，想了想还是去华侨协社问问，哪儿人多，最近两天在发放维持费。
赵乐生您好，我想……
路人甲到后面排队去
赵乐生我不是领维持费的，我找人，陈遐延陈遐乔你知道……
路人甲不知道，这么多学生，在哪个地方做工的都有，我不可能每个都记得
路人甲下一个，你叫什么，朱玺，那个玺，就叫一贫如洗的洗吧
羽真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这华侨协会的员工说话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华侨协会就是为华人华工创办的，维持费也是国内捐款的，怎么还要看人脸色呢，这么冲的口气要是敢对着洋人，敬你是条汉子。
赵乐生你怎么可以随便奚落人呢，人穷怎么了，穷就矮人一等吗
路人甲领维持费就去排队，不领就出去，在这捣什么乱啊
赵乐生你不公道就有人管你
…………
羽真你是找陈遐延吗
赵乐生对啊，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羽真我朋友信仰无政府主义，知道他们在哪里
陈家兄弟来了法兰西之后住在哥伯凡街22号。不过这不是听无政府主义的人说的，是羽真在书上看到的。因为喜欢这段留法经历，羽真查阅过很多资料，看得多了，就记住了。
赵乐生我们认识一下吧，我是赵乐生
羽真你就是赵乐生，久仰久仰
赵乐生你知道我？
羽真北京的学生，谁不知道你赵乐生啊，你当年和胡竞之先生论战的文章我看过，条理清晰。
羽真对了，我叫程羽真，是北京女高师的学生。
赵乐生你是官费生，还是自费生？
羽真官费生
羽真有点心虚和不好意思，最近有一些官费生混迹酒吧，还在法兰西街头打架，名声实在是不好。
羽真偷偷看了一眼赵乐生，叹了一口气。
赵乐生官费生好啊，不用担心学费和生计，只管安心学习。
羽真胡乱点头，在赵乐生面前，总是觉得自惭形秽。
羽真走吧，我带你去找陈遐延
赵乐生真是麻烦你了
…………
到的时候，陈遐延蹲在卡车上装着散落的土豆。带领我们过去的工人用法语喊着：陈，有人找你。陈遐延抬头看向我们，带头的工人转身走了。羽真看向这个皮肤略带黝黑的青年，挽着袖子，精瘦但显肌肉的胳膊，一看就是干惯了重活。
赵乐生你好，我是赵乐生，这是我的朋友程羽真
陈遐延陈遐延
陈遐延冷冷的说道。羽真紧张的看着赵乐生，陈遐延给人一种冷漠无情的感觉。
赵乐生硬着头皮说着
赵乐生我转道上海的时候，去探望了陈先生，他托我带了封信给你们
陈遐乔什么信，我看看
陈遐乔从仓库里跑出来，估计是听见说话声，出来看看。
陈遐延瞪了一眼遐乔，接过信，装进口袋并对世炎说
陈遐延他的事，你们不必理会
说完就开始搬土豆，不再搭理我们。旁边的遐乔比较开朗热情的介绍着自己，并告诉我们不要在意他哥哥的态度，他就是个这样的人。
羽真挺喜欢遐乔的，掏出包里的小点心开始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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